溫瓷抬眸,臉色蒼白中帶著一抹病態的紅暈,“姐夫,不好意思,我跟裴寂離婚了。”
這句話一出來,餐桌上沉默了幾秒。
陳佑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然後問,“那他豈不是一半的身家都給你了?小瓷,雖然他當年供你上了最好的大學,但我記得你好像畢業就嫁給他了吧,沒有上過班,肯定不會理財,我怕你揣著這麼多錢,被人騙。”
“陳佑!”
溫以柔呵斥了一聲。
陳佑不說話了,夾了一筷子菜吃。
溫以柔跟溫瓷從小就認識,兩人當年結伴跑來帝都這個大城市,就像是兩滴雨水融進偌大的海里,生存都是問題,她被人收養,溫瓷卻跟裴寂輾轉打工,索性裴寂對他還不錯,累著自己也送她上學。
她深吸一口氣,“自己的錢就好好放著,你要是想買房,我讓你姐夫給你參考,他有朋友是做......”
“我淨身出戶。”
溫瓷說完這句,沒有喝魚湯,“他沒有給我錢。”
陳佑臉色一沉,將排骨拽回來,自己吃了一大半後,起身,跟溫以柔叮囑了一句,“忘了說,過幾天媽要帶你去檢查身體,把客房收拾出來,得先緊著自家人住。”
溫以柔沒說話,客廳的門開啟又關上,陳佑走了。
滿桌的飯菜好像瞬間失去了香味兒。
“姐,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
溫以柔眼眶發紅,嘆了口氣,“我不為難,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記得他以前對你很好,那時候你瞞著她偷偷打工,被他罵了一頓,他一天五份工,負擔你們兩人的學費,還有各種獎學金,全是花在你身上,你記不記得有一年你出了車禍,差點兒被撞成傻子,那一年他不眠不休的給人翻譯掙錢,怎麼現在有錢了卻......”
溫瓷的喉嚨有些痛,咽口水都困難。
就是因為曾經的生活貧瘠卻美好,所以她才攥著這蜘蛛絲一樣細的牽絆,小心翼翼的又攥了七年,遍體鱗傷了才說服自己放手。
“姐,我下午就出去找工作。”
“小瓷,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她哭不出來,結婚這三年,眼淚早就流乾了。
她吃了飯,承擔洗碗的任務,溫以柔看到她這雙漂亮修長的手染了油漬,都有些不忍心。
“你這手哪裡是用來做家務的,裴寂以前再窮,都捨不得讓你做這些。”
溫瓷頓住,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間湧上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溫以柔還要上班,匆忙離開。
她一個人在這裡待到中午,才拿起證件,去了民政局。
可是一直到中午一點,裴寂都沒來。
她拿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就像以前那樣,他沒接。
她只能打給程淮。
“程助理,裴寂人呢?”
“太太,總裁出差了,可能要三天後回去。”
這三年,她只能從程淮這裡才能知曉他的行程。
她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頭暈眼花,難受的將手肘撐在膝蓋上,“你能把他近期的行程表給我麼?我看看他什麼時候有空。”
程淮有些為難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周身的氣息很冷,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