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渾身緊繃著的肌肉瞬間一鬆,額頭的青筋狂跳,他甚至聽不清周圍的人在說什麼,腦子裡轟隆轟隆的響,整個世界都是虛無的,那一瞬間失去的東西,猶如潮水一樣洶湧回來。
警察發現他沒抵抗,也就緩緩放開人。
程淮連忙跟人道歉,說了緣由。
警察嘆了口氣,“這是被自己老公家暴打死的,今晚男的喝了點兒酒,就在這裡打人,男人已經被抓住了,但我們懷疑參與的人不止一個,所以要做個屍檢。既然是誤會一場,趕緊出去吧,別破壞現場。”
裴寂低頭就往外走,走出警戒線,穿過人群。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拿出一根菸要點燃,但手指頭抖得太厲害,最後打火機落在地上。
他覺得心煩,一腳將打火機踹掉,問旁邊的程淮,“還沒找到人?”
“總裁,老北街這邊的地形很複雜,三教九流都有,而且小巷子也多,還需要一些時間。”
裴寂不是沒住過這一帶,不說話了。
幾年前這邊的治安就比較混亂,因為人口太密集了,一個小房子裡可能有七八個人住,而且這邊二手房東多,監管部門也管不了,所以經常出現搶劫或者是命案。
以前住這邊的時候,他就總擔心溫瓷出事,她長得跟朵花似的,又愛對人傻乎乎的笑,真要被人盯上了,她那力氣也跑不脫。
所以他從來不讓她一個人晚上還在外面跑,但她就是愛折騰,要麼去找兼職,要麼喜歡幫助困難的人,自己過得不如意,還是願意對別人伸出援手,甚至看到路邊的乞丐,也要給兩塊錢。
以前他安慰自己,算了,傻人有傻福,當時巷子裡的人都認識她。
但有一天晚上,溫瓷遲遲不回來,他急得就要出門去找,結果就看到她跟一個小混混有說有笑。
小混混還跟她鄭重叮囑,“溫姐,你還是別一個人走夜路了,我大哥說了,不安全,要是回來的晚了,就儘量去我們那裡啊,我們派人送你回來。”
溫瓷這人沒心眼,當下就點頭,“謝謝,不用這麼麻煩的。”
“必須的必須的,大哥說上次要不是你打報警電話,他就被人打死了,他說你仗義,我們也得有回報才行。”
混混大部分都是壞東西,但也有好人。
老北街這邊的街頭勢力混雜,經常冒出一些所謂的大哥,大哥手裡幾十個小弟。
溫瓷上次幫助的就是紋身店的那家大哥,當時那男人被仇家打,幸虧她報了警。
裴寂氣得不行,反覆叮囑她不許再給自己惹事兒,那時候他創業,三天兩頭的要去外面跑,沒時間在家裡。
晚上他也不放心,反覆給她叮囑,鎖好門窗。
她卻沒心沒肺的躺床上。
“沒事的,我看大家都挺好的啊,大娘今天還送了我三袋橘子,對了你還記不記得那家紋身店的大哥,不得了啊,好像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被認回去了,今天還讓他小弟給我託信,問我去不去紋身呢,說是他最後一次紋身了,給我免費。”
之前溫瓷有過這個念頭,又怕紋了以後不好找工作。
裴寂沒見過那個男人,畢竟他太忙了。
溫瓷總是這樣,對誰都好,每次被他捉弄了,說是要生氣,但是過了不到三分鐘,就說氣消了。
裴寂越想越心煩,快要氣到罵孃的時候,有人給程淮打來了電話,說是找到太太了。
裴寂高高懸著的心臟一瞬間落地,趕緊就朝那邊出發。
溫瓷這會兒被請到了車上坐著,剛剛裴寂的人出現的時候,她還有些牴觸。
這群人就跟裴寂一樣,聽不進人話,直接將她押進車裡了。
她將背往後靠。
下一秒車門就被人拉開,裴寂的怒火攜帶著外面的晚風,瞬間灌了進來。
她下意識的就要躲,卻被他一把抓過去。
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將她翻了個身,壓在膝蓋上,一巴掌就打向她的屁股。
溫瓷氣得渾身哆嗦了一下,“你有病?!放開我!”
裴寂的肩膀還疼,他戳自己那一刀沒有留情。
他緊緊將人壓在自己的膝蓋上,不允許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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