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就是跟裴寂在一起的代價吧,與全世界為敵。
但她真的不想死,媽媽的事情就像是壓在頭頂的山,不找出真相真的不甘心。
她安靜靠在船上,聽著水流一直灌進來的聲音,渾身冷得僵硬,手上的痛卻又要讓她保持絕對的清醒,清醒的看著這條船一點點的在沉下去。
水面風平浪靜。
她垂下睫毛,如果時間真的能倒流就好了,她絕對不會去認識裴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
可她抬起眼睛四處看,卻沒看到直升機,只看到一艘比她大幾倍的船,那船上有一串發著光的燈,就那麼掛在船舷上,甲板上躺著一個男人,雙手枕在腦袋後,看著十分閒適。
溫瓷眼底一亮,連忙拍打著水面,希望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男人起身,一條腿支著,看了過來。
溫瓷總覺得有點兒眼熟,雙手更加用力的拍著水面。
男人看了她這邊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麼邪門的地方,一個被綁著的女人,一條沉下去的小船,怎麼看都是麻煩。
他又躺下去,語氣吊兒郎當,“你就當沒看見我,自求多福吧。”
剛剛溫瓷還不確定,現在這個聲音一出來,她就知道這是誰了。
但她這邊沒有燈光,那人肯定沒看清她的臉。
她將腦袋埋進水裡,讓嘴上的膠帶鬆動,又強行用已經斷掉的手指,扯開了嘴上的膠帶。
指節錯位的聲音響起,她卻顧不得疼,她只想活。
“紋身哥!是我,溫瓷!”
躺下去的男人“譁”的一下坐直,以為自己聽錯了,“溫瓷?”
“對,你不是說救你一命,以後你也救我嗎?”
這是當年在老北街那邊的混混老大,開了一家紋身店,最後被家裡認回去,據說是私生子。
但溫瓷後來再也沒他的訊息。
紋身哥直接跳下水,將她的小船往自己那邊拉,又拿出匕首將她手指的夾板割斷。
手指被勒得這麼緊,充血的像要廢掉似的,乍然被放開,她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
“紋身哥,你怎麼在這?”
凌孽看到她這慘不忍睹的手指,眉心擰緊,“別再叫我紋身哥,我叫凌孽,今晚是在這裡是殺人拋屍,沒想到你也被拋屍了。”
看到故人很開心,也不用死了,溫瓷沒心沒肺的接話。
“巧了,同病相憐。”
凌孽看到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嘴角漾起一抹笑,“你男朋友呢?哦,現在該叫你老公了。”
“死了。”
剛這麼說完,那直升機的聲音更明顯,不是她的幻聽。
她剛抬頭,一道刺眼的燈光瞬間朝她照來,她都睜不開眼睛。
遠處駛來一艘更大的船,但不是輪船,那船上有探照燈,差點兒晃瞎她。
她下意識的眯著眼睛,看到那船上站著一個男人。
凌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那死掉的老公好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