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已經按您的吩咐在準備了。
不過……唐浩傑這個人，背景不簡單，我們的人很難真正靠近他們，很多照片都是遠距離拍攝，清晰度有限！”
“我不需要太清晰！”
夏知薇聲音冷淡。
“我需要的是氛圍，是那種能讓人產生聯想的畫面。
對話錄音呢？能拿到嗎？”
“有難度。
他們的住所安保系統很嚴密，我們試過幾次，都失敗了！”
“那就從別的地方入手！”
夏知薇眯起眼睛。
“他們總會出門，總會有社交。
去找他們經常去的地方，餐廳、畫室、圖書館……總有辦法的！”
“我明白。
只是……夏小姐，您確定要做到這一步嗎？偽造這些東西，一旦被揭穿……”
“不會被揭穿！”
夏知薇打斷他。
“因為顧承硯現在最想相信的，就是這些‘證據’。
他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江雲熙已經不值得他再等了！”
她掛了電話，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太瞭解顧承硯了。
他驕傲，自負，骨子裡有著商人的精明和算計。
他可以允許自己犯錯，但絕不允許自己在一個已經“背叛”了他的女人身上，繼續浪費感情和時間。
他現在的不甘，只是因為他還沒能親眼看到江雲熙的“不堪”。
而她，會親手把這份“不堪”，送到他面前。
舊金山的陽光，在接連幾天的陰雨後，終於變得慷慨起來。
江雲熙把畫架搬到了後院的草坪上，腳邊是一壺剛泡好的菊.花茶，和一盤唐浩傑親手烤的杏仁餅乾。
她今天沒有畫畫，只是坐在那裡，翻著一本舊畫冊。
那是她大學時期的作品集，上面每一幅畫都帶著那個年紀特有的青澀和張揚。
她翻到其中一幅，是她畫的顧承硯的背影。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站在圖書館的書架前，陽光從高高的窗戶斜射進來，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有些模糊，卻又格外溫柔。
她記得畫這幅畫的時候，她就坐在他不遠處的桌子旁，一邊假裝看書，一邊偷偷地用鉛筆在速寫本上描摹。
他當時並不知道。
後來她把畫送給他，他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
“畫得不錯，就是把我畫得太瘦了！”
他從不知道，她畫那幅畫時，心裡在想什麼。
她在想，這個男人，是她想用一輩子去仰望和追隨的光。
她輕輕合上畫冊，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陽光暖暖地落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淺的陰影。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清晰地回憶過去了。
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可今天，當陽光照在身上時，她忽然覺得，那些曾經的溫暖，其實也並不是全部都是假的。
他愛過她，她知道。
只是他的愛，像一場季節性的雨，來的時候轟轟烈烈，走的時候，卻連一片雲彩都未曾留下。
“在想什麼？”
唐浩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端著一盤剛洗好的草.莓，放在她旁邊的矮桌上。
她睜開眼，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好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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