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屬於這世界的熱鬧,你只屬於我!”
他當時覺得她太粘人,還把那張紙丟了。
現在他滿世界都找不到一個願意這樣寫他的人了。
夜色深沉,顧承硯坐在書房的皮椅上,一盞暖黃的檯燈照著他眼前的資料,卻照不亮他心裡那片越來越濃重的陰影。
他指間夾著一支還未點燃的煙,放在唇邊卻始終沒有劃火。
電腦螢幕上的資料停在一封郵件附件上,是他的技術團隊恢復出來的那封“匿名威脅信”的後設資料。
信件建立時間、檔案編碼、原始編輯軟體,和夏知薇近期電腦使用記錄幾乎完全重合。
還有一段刪除後復原的影片記錄,是夏知薇和一名不知名男子在咖啡廳的密談。
畫質模糊,錄音也不全,但隻言片語中,他聽到了“計劃”、“那個女人”和“顧總不能發現”。
顧承硯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夏知薇設局的邏輯,在他腦子裡一點點浮現。
她先在他情緒最脆弱的那段時間出現在他身邊,裝得楚楚可憐、溫柔大度,靠孩子穩住她在顧家的位置,然後一點點滲透他的生活,甚至替他處理江雲熙的事務—她知道他不想面對那些,於是主動“幫他解決”。
她掌握他的節奏,操控他的情緒,再一點點,剝奪他與江雲熙之間僅存的信任。
她太聰明,也太狠。
而他,信了太久。
可惜最可笑的不是他被矇騙,而是他在被揭穿真相之前,還拿著那些偽造的證據懷疑江雲熙。
他想起她那天在舊金山庭院裡的眼神—
“你不是想知道我過得好不好,你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徹底不屬於你了!”
他現在才真正明白那句話的分量。
她知道他在查。
她知道他在懷疑。
可她沒有再開口解釋,甚至連指責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因為她早就不信他了。
他將手中的煙擱回桌上,低聲喃喃。
“雲熙……”
這兩個字落在空蕩的書房裡,輕得像嘆息,重得像砸在心口的石頭。
他曾以為時間會讓一切歸於平靜。
可現在他只覺得後悔和愧疚正在將他吞噬。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她,哪怕只是再見一面,把話說清楚,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站在她面前。
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她身邊有唐浩傑,有安穩的生活,有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他已經是個外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再靠近,就成了打擾。
電話突然響起,是助理打來的。
“顧總,唐浩傑那邊的人似乎察覺到我們還在繼續調查,他們今晚臨時更改了地址,從別墅轉去了市郊的另一處宅邸,位置隱蔽,安保加強了兩倍!”
顧承硯閉了閉眼。
“我知道了!”
“繼續盯著,保持距離!”
“是!”
他掛了電話,手指停頓在手機螢幕上,半天沒再動。
他知道唐浩傑察覺了什麼,這並不意外。
他早就明白,那個人比他聰明,也比他冷靜。
而他過去之所以放鬆對他的戒心,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贏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場勝利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錯覺。
江雲熙那樣的人,從不會輕易把一個人放在心上。
一旦她認了,她會給全部,可一旦她決定離開,就不會回頭。
她早就不是那個一哭一鬧就能被哄好的女孩了。
她沉得住氣,也放得下人。
他點開微信,輸入“江雲熙”,介面依舊灰著,提示“對方已取消好友關係”。
那一瞬間,他喉嚨發緊,像堵了一塊石頭。
他反覆看著這句話,指尖懸在螢幕上,最後什麼都沒點,默默退了出去。
他沒資格再打擾她。
更沒資格再請求原諒。
……
另一邊,舊金山市郊。
新的宅邸比之前那棟更偏,也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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