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很想回到她簽字那天。
哪怕只是站在她身後,開口問一句。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可時間不會回頭。
他永遠失去了那個還能回頭的她。
舊金山的天空很藍。
江雲熙坐在花園裡畫畫,腳邊是一籃剛剪的薰衣草,香氣混著風,柔柔地落在她髮梢。
唐浩傑坐在一旁翻著報紙,偶爾抬頭看她幾眼,又低下頭繼續翻頁。
她畫得很專注,唇角輕輕勾起一點弧度。
風吹起她裙襬的邊緣,她像是終於從夢裡醒來,坐在陽光下,帶著屬於自己的節奏,一筆一筆地,把生活重新描繪出來。
畫到一半,她忽然停筆,盯著紙上那隻未完的貓看了很久。
然後她輕輕地,在貓的背後,畫了一隻不甚明顯的影子。
那影子不像人,也不像別的貓。
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站在遠處,看著貓跳上屋頂。
她笑了笑,低聲說了一句誰也聽不見的話。
“我知道你在!”
“但我不會再回頭了!”
那天夜裡,江雲熙做了一個很安靜的夢。
夢裡沒有人,也沒有事,只是一片大雪紛飛的白色原野。
她獨自站在一處山坡上,風很冷,卻不刺骨。
她穿著一件深藍色大衣,帽子扣在頭上,圍巾裹得嚴嚴實實。
雪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肩上,像無聲的問候,又像沉默的告別。
她醒來的時候,天剛亮。
屋外傳來輕微的聲響,是唐浩傑在廚房燒水。
她裹著被子坐了一會兒,手握成拳,抵在嘴邊,指尖一寸寸緩慢地放鬆。
昨夜睡得太熟,她的手掌微微有些泛白,血液回流時一陣酥.麻。
她靠在床頭望著窗外。
天邊泛著淡金色的光,樹影投在玻璃上,隨著風輕輕晃動,像某種不安的心緒。
她一直都不是那種會輕易就把事情交給時間的人。
她願意等,是因為她知道,沒有什麼傷是靠躲就能好全的。
她也知道,她心裡的那道裂縫,並不是因為失去了一個男人,而是她曾經那麼認真地相信過,那個人會陪她到最後。
她低頭看著指尖,想起那年顧承硯加班到很晚,她在廚房做了紅棗糯米粥,一直等到凌晨兩點。
他回來時有些疲憊,看著她還沒睡,皺著眉問。
“怎麼不早點睡?”
她笑著說。
“等你一起!”
他沒說什麼,只是端起碗喝了幾口,說了一句。
“有點甜!”
她把那句話記了很久。
後來每次煮粥都會刻意少放一點糖,怕他喝不慣。
她以為這就是愛—在一次次妥協和遷就裡,去貼合另一個人的生活軌跡。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並沒有因此更靠近她。
唐浩傑敲了敲門,聲音低而溫和。
“醒了嗎?”
“嗯!”
“水燒好了,喝點熱的?”
“好!”
她起身下床,穿了拖鞋,走出房間時,屋裡已經暖氣升騰。
他把一杯熱檸檬水放在餐桌上,又把一盤切好的水果遞給她。
“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
她接過水,低頭喝了一口。
“今天陽光不錯,想出去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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