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了我十年!”
“可她已經離開你了!”
“是我把她推開的!”
他盯著她,目光冷得像冰。
“不是她走了,是我從沒把她留住!”
夏知薇臉色慘白,雙唇顫抖,什麼也說不出口。
顧承硯起身,將那本日記輕輕放在茶几上,像是放下了一塊心頭的石,卻不是卸下,而是更沉地壓了進去。
“她不會再回來了!”
他說。
“我知道!”
可他也知道。
即使她不回來,他也再也走不出去了。
凌晨三點,舊金山的街道已然沉入深夜。
江雲熙站在二樓的窗前,手中握著一隻空杯,眼神落在遠處山脊的微光上。
她這幾天總是半夜驚醒。
不是噩夢,是心跳。
她夢見有人站在她門前,一遍一遍地敲門,叫著她的名字。
她開啟門,卻發現門外是空的。
她不是怕孤獨,只是怕那種“曾有人靠近過,然後離開”的空白。
她怕回憶變成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又找不到出口。
她怕她走了那麼遠,到最後,還是沒能忘記。
可她知道,她不能回頭。
有些人愛得太用力,才能傷得太深。
而她的力氣已經不夠了。
她只能靠時間,一點點,把那段愛風乾。
風吹進來,她抱緊了披肩,靠在窗沿輕輕閉上眼。
這一夜,她沒再夢見顧承硯。
可她仍然醒了兩次。
她以為自己終於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
可身體比心更誠實。
它在用失眠提醒她—她曾那麼愛過一個人,愛到如今還在悄悄地記得他沒有兌現的每一句話。
清晨六點,天剛泛起微光。
江雲熙坐在書房的窗前,面前攤著一張空白的紙。
她的手指搭在筆上,卻遲遲沒有落筆。
窗外的樹影在風中晃動,枝葉敲擊著玻璃,發出微弱的聲響,像一場低聲的提醒,輕輕地敲在她心上。
她已經三天沒有畫出任何一幅完整的稿子。
不是沒時間,也不是沒靈感,只是那些過去被她壓下去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地浮上來,像一塊塊被潮水翻動的石,原本藏得極深,如今卻一層層L露在記憶邊緣。
她以為她已經學會控制自己,學會用平靜遮住所有鋒利的角,可身體總會在夜深人靜時提醒她,那些未曾癒合的地方,仍舊在疼。
唐浩傑推門進來時,她還保持著那個坐姿,背脊挺直,像是忘了時間。
他看了她一眼,沒出聲,轉身去廚房泡了壺普洱。
十分鐘後,他將茶端進來,放在她手邊。
“你昨晚沒睡?”
她沒有回頭,只低聲“嗯”了一聲。
“不是失眠!”
她頓了頓。
“只是醒得太早!”
“你又夢見他了?”
她這次沒回答,沉默代替了一切。
唐浩傑沒有追問。
他知道,在她還沒準備好把某件事說出口前,任何提問都會變成一種負擔。
他只是站在她身後,靜靜地陪著。
“浩傑!”
她忽然開口,聲音低而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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