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被好好愛一次!”
……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北,初冬的寒氣已經滲進夜色裡。
顧家別墅的壁爐還未點燃,客廳裡空曠寂靜,只有壁鐘的滴答聲。
夏知薇披著一件大衣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的手機,眉頭擰得緊緊的。
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看到顧承硯的身影。
秘書說他去了公司,可她從公司那邊查到的記錄顯示他並沒有出現。
而他離開時,什麼也沒說,只帶走了一部舊平板—那部裡面存著江雲熙過去的影片和照片。
夏知薇的指甲慢慢掐進手心。
他還是放不下。
她以為時間會磨平那些印記,可現在看來,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江雲熙。
她越想越煩躁,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幫我查查,那家療養院最近有沒有新的探視記錄!”
對方遲疑了下。
“您是說……舊金山那家?”
“對!”
“好的,我儘快給您回覆!”
她掛了電話,仰頭靠在沙發上,心裡煩亂如麻。
如果她還在……她必須知道。
她不會讓江雲熙有再出現的可能。
她贏得太不徹底了。
只要顧承硯的心裡還有那個人,她就不會安心。
她要讓那個女人,永遠都只是過去。
哪怕在世上存在,也只能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絕不允許她再回來搶走她費盡心機得來的一切。
哪怕要用盡所有手段。
江雲熙坐在療養院的小教室裡。
教室裡安靜極了,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響,還有遠處孩子們在草地上嬉笑的聲音。
她正在為孩子們準備新一週的手工課主題,剪刀在指尖輕輕轉動,一張張彩紙被細緻地裁成各種形狀。
她將一隻紙鳥貼上白羽,又在翅膀邊緣點綴了一點藍金色,眼神專注溫柔。
一張完成的小紙鳥被放在桌角,旁邊已經擺了許多她做好的小作品:木珠手鍊、毛線編織娃娃、布藝玫瑰花,還有一幅還沒完全完成的拼貼畫,是孩子們合力完成的,她說過,要把這幅畫掛在教室門口。
這一切都如此安靜、美好、平穩。
可在她心底深處,仍有一些影子不肯徹底散去。
它們藏在夜晚夢裡,藏在安靜時分的空氣中,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輕輕浮現。
她會突然想起她與顧承硯第一次接吻的那個夜晚,那時他們還在讀高中,剛剛確定關係。
放學回家的小巷裡,他把她的書包搶過去背在自己身上,然後倏地牽住她的手,低頭吻住她。
她心跳得很快,臉頰發燙,記得回家後捧著臉轉了好幾圈,像個偷偷嚐了糖的孩子。
也會想起大學時候,兩人因一次誤會冷戰一週,最後在圖書館樓下的大雨中和好。
顧承硯沒打傘淋著雨找她,站在她面前,額髮滴著水,神色倔強又可憐。
“雲熙,我認錯了。
你別不理我了!”
還有婚後不久,她第一次在年三十熬夜發燒,他整晚沒睡,抱著她一會兒喂水一會兒擦汗,一邊哄她。
“明年咱們不這樣了,我給你請保姆,或者你想去哪兒過年,我們都可以去!”
那時候的她,真的以為,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歸宿。
那時候的她,也真的願意,把一生交給這個人。
她從不否認,那些回憶裡藏著的溫柔是真的,顧承硯當時的愛也是真的。
可再真的東西,若它終將被辜負,又算什麼?
她輕輕把最後一隻紙鳥疊好,貼上藍色亮片,望著那一排排小小的工藝品,忽然覺得像在看一群她曾經的心事—安靜地立在那裡,沒有喧譁,也沒有怨恨。
她把它們一個個封進盒子,像將那些沉甸甸的往事,藏進了自己心底,再不去觸碰。
而在同一個下午,唐浩傑也坐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