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她的乾淨,可她跟唐浩傑早就……”
這些話一遍遍在顧承硯腦海裡迴響,他試圖甩開,試圖告訴自己不要被挑撥,可照片就在手裡,字跡就在紙上。
他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江雲熙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他記得她的一切,記得她睡覺喜歡微卷的枕角,記得她不吃香菜,記得她哭的時候從不大聲,總是安靜得像要死掉。
而夏知薇,是他從絕望深淵中唯一留下的那一點溫情。
她始終站在他身邊,陪他撐過了最崩潰的一段時光。
她的柔順、她的懂事,一度讓他相信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再揹負過去。
可現在—
他看不清她了。
不止一次,他在夜裡看著夏知薇熟睡的臉,想起江雲熙轉身離開的背影。
她沒再哭鬧,也沒質問。
她甚至沒有要回屬於她的任何東西。
那種決絕,比怨恨更讓人無法承受。
顧承硯握著那封“江雲熙的手寫信”,指尖緩緩摩挲著紙張的邊角。
那字跡確實太像了,筆鋒、間距、習慣性的勾筆,都和江雲熙如出一轍。
可他終究還是一頓。
她不是那種會說“滾”字的人。
哪怕當初她最恨夏知薇的時候,也從未出口詛咒。
她可以冷眼離開,可以沉默拒絕,但她不會低聲下咒,不會寫那些讓人發寒的話。
他忽然站起來,將那封信放在燈下,放大細節重新檢視。
字跡是對的,可紙張的摺痕不自然,像是人為壓制出的老化紋。
他又翻出江雲熙以前給他的便籤、小卡片、生日信,逐一對比。
那封所謂的威脅信的行間距,居然比其他全部大了兩個單位,而墨色……略微偏藍。
他臉色一點點變了。
他開始意識到,這一切可能都是—偽造的。
他又開啟照片,將放大版本一幀幀細看。
江雲熙的手在唐浩傑圍巾邊,確實靠近,但她的指節是僵直的,不是那種自然的依戀動作。
唐浩傑的目光是專注的,但她是含笑的、禮貌的、疏離的。
不是情侶之間的那種親密。
更像是—一位朋友之間的照顧。
而鏡頭的角度,從對面斜上方拍攝。
那是一種偷拍角度,不容易察覺。
顧承硯心裡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他猛然意識到,他可能被騙了。
夏知薇不是柔弱無害的陪伴者。
她是一條蛇,在用“愛”把他一點點困在自我懷疑與恨意的泥潭中。
他坐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溼了後背。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敢完全否定夏知薇。
她騙過了所有人,也許,包括他此刻想信的“偽造”,也是她另一種佈局。
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
他必須搞清楚真相。
他不再信任何人的話,只相信自己查到的證據。
而與此同時,夏知薇在房間內收拾衣物,動作細緻,臉上神情卻異常平靜。
她知道顧承硯已經開始動搖,但她並不慌。
她早就安排好兩條路—
如果顧承硯繼續信她,那她會抓住時機,徹底剔除江雲熙,讓這場婚姻變成她的獨佔;
如果顧承硯懷疑她,她也準備好了第二套劇本,讓一切證據看似“偽造”,讓他永遠陷在真假難辨的深淵中。
“承硯……”她低聲呢喃。
“你只需要記住,是她先背叛你!”
“而我,一直都在!”
她輕輕合上行李箱,眼神幽深如夜,沒有一絲破綻。
夜晚,舊金山的療養院被一層柔和的燈光包裹著,夜風從山林間吹過,掀動窗簾的輕紗,帶來幾分潮溼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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