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衝了進來。
“病人在這裡!”
林浩立刻指引。
醫生和護士迅速地開始對唐浩傑進行急救。
江雲熙立刻撲了過去,嘴裡不停地、語無倫次地在說著什麼。
“醫生,求求你,救救他……”
“他不能有事……”
她跟著那群人寸步不離。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再看顧承硯一眼。
好像這個人已經從她的世界裡徹底地消失了。
唐浩傑被抬上了擔架車,飛快地往外推去。
江雲熙想都沒想立刻就要跟著跑出去。
“江小姐!”
林浩下意識地想攔一下。
“滾開!”
顧承硯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林浩愣了一下,立刻退到了一邊。
江雲熙的身影就那麼跟著擔架車消失在了門口。
整個巨大的、空曠的頂層空間。
又只剩下了顧承硯一個人。
還有滿地的狼藉。
那些白色的紙屑像一場永遠都不會融化的雪,鋪滿了他的世界。
他慢慢地彎下腰。
撿起了一片。
上面只有一個被筆尖劃破的、殘缺的“江”字。
是她的姓。
也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江南。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慢慢地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著樓下那輛閃著紅藍燈光的救護車像一顆受傷的流星,飛快地消失在了車流裡。
帶走了他生命裡最後一點光。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不是我的了。”
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無孔不入。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燈光。
江雲熙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白色,一種透明的、沒有血色的白。
她就坐在病床邊。
守著唐浩傑。
他還沒醒。
但醫生說他脫離生命危險了。
這句話是支撐著江雲熙沒有倒下去的唯一一根柱子。
唐文博也脫離危險了。
唐夫人來過一次。
那個曾經對她百般羞辱、高高在上的女人,這一次站在她面前什麼都沒說。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兒子一眼。
她的眼圈是紅的。
從那天起,唐家的人沒有再來打擾過她。
他們默許了她的存在。
用一種沉默的、帶著傷痛的方式接納了她。
江雲熙不在乎這些。
她在乎的只有床上這個人。
她每天都握著他的手,給他擦臉,給他講外面發生的事情。
雖然他什麼都聽不見。
她就那麼守著。
從白天到黑夜。
直到第七天。
她趴在床邊睡著了,夢裡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一聲一聲,很輕,很溫柔。
她猛地睜開眼睛。
唐浩傑醒了。
他正看著她,眼睛裡沒有了那天在辦公室裡的痛苦和絕望,只剩下失而復得的深深眷戀。
他衝她笑了笑。
很虛弱,但很真實。
江雲熙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也笑了。
......
一年後。
郊區一棟帶著小花園的房子。
不是別墅,也不是公寓。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
陽光很好。
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江雲熙正在畫設計圖。
她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很小但很溫馨,接的案子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她喜歡的。
一隻手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到了她的桌上。
是唐浩傑。
他走路的時候,左腿還有一點點不明顯的、輕微的遲緩。
是那次為了救她留下的後遺症。
醫生說恢復不到從前了。
可江雲熙覺得,這才是她男人最性感的勳章。
“歇一會兒。”
唐浩傑的聲音很溫和。
“眼睛還要不要了。”
江雲熙放下筆,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甜的。
她回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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