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去了醫院，蘇文榮正在老夫人的病房裡。
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外邊發著呆。
穆玄走到旁邊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看到他後起身，“你來了？”
然後她說，“你爸沒來這裡。”
穆玄嗯一聲，“不在這就有可能是找律師去了。”
他說，“林叔在我們家幾十年，出了這種事不可能不管。”
提起這個蘇文榮重新坐下，“到底什麼情況，怎麼還能跟林管家扯上關係？”
她緩了口氣，“要真是他乾的，我們家這嫌疑算是洗不脫了。”
調查出來那死者跟老爺子有關係，最後是死在管家手裡，這管家可是穆家的老管家，任誰不會猜想，他做這些事情是為穆家處理麻煩。
蘇文榮沒忍住抹了把臉，“怎麼弄的，怎麼就這大半年的時間，家裡就開始亂套了，事情越來越多。”
穆玄找了個位置坐下，“本來就多，只是現在才爆發出來而已。”
他說，“別總往別的地方扯，穆傢什麼樣你應該清楚。”
蘇文榮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他應該以為她在內涵姜初。
她啊了一聲，“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一嘴。”
頓了頓她又說，“當然跟姜初沒關係，她哪裡能惹出這麼多的事，她沒那個本事。”
接下來母子倆都沉默，一直到病房門被輕輕敲響，而後被推開一條縫，“老夫人？”
倆人同時看過去，也同時愣了一下。
來人是劉媽，懷裡抱著束花，還拎著個保溫桶。
她明顯有點畏手畏腳，沒得到老夫人的回應，只能磨磨蹭蹭的進來，看到蘇文榮和穆玄，面上顯得有些侷促，“夫人，阿宴。”
蘇文榮對她態度還行，“劉媽來了。”
她趕緊說，“快進來。”
劉媽走到床邊，把保溫桶放下，鮮花放到一旁，低頭看著老夫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哎呀，怎麼弄的這是，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這樣了？”
她俯下身來，握著老夫人的手。
以前發福的人，手也肉肉的，現在只剩一層皮包骨。
劉媽的淚落了下來，“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啊？”
穆玄看著她，面無表情。
把她送到沈家門口，沈繼良將她帶走安置好。
當時回饋過來的訊息，說她日子不錯，沈繼良給她請了保姆專門照顧她。
她以前乾的是照顧別人的活，終於也成了被人伺候的主兒。
後來他沒再關注，起不了風浪的一個人，他不太想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如今再看，她似乎過得並不好。
劉媽不胖，原本就是瘦瘦的一個人。
從前在穆家，沉默寡言，面上都沒太多表情，但面相是正常的，只看得出略顯嚴肅。
可此時，她頭髮半白，臉上皺紋橫生，人也現出了刻薄之相。
蘇文榮也沒說話，只掏出手機看了看。
她給穆疏風打了好幾個電話，意料之中的都沒接。
她心裡沒有什麼失落或難過，挺平淡的。
這種平淡以後就是她的常態，她後半輩子都要在這種狀態裡生活。
劉媽拉了張椅子坐下，始終握著老夫人的手，即便她聽不見，她也絮絮叨叨。
她說有兩次想回來看她的，但是又覺得愧對她，最後沒好意思出現。
她說一直惦記她，剛聽說她生病住院，趕緊就來了，沒想到她狀態這麼不好。
隨後話題又轉到了她自己身上，她說自己還行，之前有人照顧，但她不習慣，就把保姆辭退了，現在一個人生活，更自在，只是略顯孤獨。
穆玄想了想就對蘇文榮說，“你晚上若是不在這守夜，我就叫人送個傭人過來，我爸晚上應該不會過來。”
蘇文榮說，“那就叫人來吧，明天還得上班，我也熬不住。”
他們話剛說完，劉媽就開口，“我在這，不用送別人了，我照顧老夫人就行。”
她說，“老夫人醒來看到我，應該會開心的。”
這個還真不是她自大，確實是，若是醒來見到身邊有她，老夫人應該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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