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朝著院門口走，傭人站在那兒，“安安渴了嗎？”
她把水杯遞過來，穆承安抱著，確實是渴了，咕咚咕咚地喝著。
穆玄垂著視線，小傢伙依舊瘦小，下巴尖尖的，面板下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但是已經好太多了，至少看起來有生命力了，不似從前蔫蔫的縮在他懷裡，好似稍一放手，這孩子就留不住了。
他沒忍住，低頭親了親穆承安的小腦袋。
穆承安突然轉頭看他，“你剛剛親了媽媽。”
姜初一愣，就見穆承安點著自己的嘴巴，“你親媽媽這裡。”
他又指著自己的腦袋，“為什麼要親我這裡？”
姜初深呼吸，沒忍住手搭在穆玄腰上，捏著一塊肉慢慢的扭，但表情還是溫和的，笑著對小傢伙，“你看錯了，爸爸親的媽媽額頭。”
穆承安看著她，突然就不好糊弄了，“我都看到了。”
他說，“媽媽為什麼要撒謊？”
姜初不說話了，說不出來，沒什麼可說的。
她只是手上繼續用力，所有的情緒都表達在手勁上。
應該挺疼的，可穆玄還能笑出來。
回到主樓，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見管家引著幾個人從長廊處進來。
穆玄停了腳步，“高警官。”
高警官身邊帶著的還是那兩個警員，“穆先生。”
他說，“才分開沒多久，我們就來了，不打擾吧。”
“不打擾。”穆玄說，“進來坐。”
進來後傭人給上了茶，高警官四處看，“從外邊看就不一般，進來一看，果然不一般。”
他笑著說，“今天跟當年負責失蹤案的老同事聊了幾句，有人當初登過門，說到現在都記得這別墅有多豪華，當時他們來，都是一些不穩重的毛頭小子，眼睛差點看直了。”
穆玄把穆承安遞給傭人，讓抱到樓上去，然後問姜初，“你要上去休息嗎？”
姜初不太想在這些人面前露臉，就點點頭，也跟著上樓了。
等他們身影消失，高警官才問，“這個就是姜家小姐？那孩子……”
“傳言都是真的。”穆玄說，“是我跟她的，小老二馬上要出生了。”
高警官笑了，“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穆玄想了想，“你們也知道，我家老大身體不太好，怎麼也得等他身體養好再說。”
高警官點點頭，看向外面，“方不方便帶我們到處走走看看。”
“可以。”穆玄起身，“走吧。”
出了主樓，先是在前院逛了一下，然後去了後院。
路過那空著的二層樓，高警官停了腳步，“這怎麼還被封死了？”
穆玄說，“房子空了很多年了，那邊是傭人房。”
他指著另一處二層樓，跟這算不上是對著，但離得也挺近。
他說，“之前晚上有傭人一走一過，被玻璃窗戶上晃動的影子嚇到過，反正也沒人住，直接都封了。”
高警官點點頭，“這樣。”
又走了一段，到了老夫人的佛堂門口。
高警官笑著，“還有個佛堂。”
穆玄說，“我奶奶信這個？她身體不好，總是想找點寄託，人嘛，上了年紀，就這樣。”
高警官也跟著笑，“是這樣的。”
沒有進佛堂，只在門口轉了一下，一行人又走了。
後院轉了一大圈，最後走到最後院牆邊。
穆家老宅四周的院牆建得很高，並沒有拉鐵絲網做特別誇張的防範，但一般人想要翻也不太可能。
牆面光滑，連個著力點都沒有。
高警官說，“我本來還在想這半山腰的，萬一有人半夜摸進來偷東西可怎麼辦？”
他走到牆根處，試著蹦了蹦，結果根本碰不到院牆頭。
他說，“是我想少了，沒點武功根本也翻不進來。”
穆玄說，“其實這院子裡也沒有什麼東西怕丟。”
他轉身四下看，“你瞅瞅能有什麼，不至於別人跑一趟偷點不值錢的東西，又是上山又是翻牆，不夠耽誤時間的。”
高警官點點頭，視線又在四處掃了一遍，接著感慨，說有錢就是好，這日子過得是真舒服。
“舒服嗎？”穆玄笑笑，一個人一個活法，他沒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