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火爐搖曳的光影中,女帝半傾斜著身子,已是看清楚了來人,掙扎的動作略微小了些。
她顯然認出了蘇然來。
當然,是黑衣人蘇然,而不是大梁皇帝蘇然。
她認出一一眼前這個人,正是昨夜救她於邪祟手中的那個神秘修士,現在看來,對方應該也正是自己在西臨城曾見過的那個修士,那個闖入自己浴室之中又大搖大擺離開的傢伙。
念及此處,楚幼瞳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虛,道:“我這是在幫你,要是我對外宣稱是你殺了那邪祟,肯定會有人要找你的麻煩……你應該知道那‘邪祟’並不簡單吧?”
和這時候的蘇然說話,楚幼瞳明顯又是和大梁皇帝的蘇然時候是另一種態度。
她有些警惕,也有一絲絲敬畏。
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修士。
“他不是邪祟,他是張誠的朋友。”
蘇然也很坦然。
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和女帝在這裡互相試探,誰也不說實話,現在,蘇然藏頭露尾地跑過來,兩個人的態度馬上都發生了變化。
楚幼瞳以為蘇然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再加上蘇然昨夜曾出手,自沒什麼可不能說的,而蘇然,他現在偽裝成了修士,自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楚幼瞳聞言吸了口氣:“果然是他,昨夜那個人,死了嗎?你能先放開我嗎?”
蘇然有心戲弄她,女帝這個樣子可不常見:“不能,我就喜歡抓著別人說話。”
楚幼瞳倒抽一口氣,眼睛裡明顯浮現出一點寒光,但她忍住了,她還要從蘇然這裡獲得資訊:“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幫我?西臨城殺死春露的人是不是你?”
這是她最大的困惑。
她可不記得自己結識過這樣一個修士。
對方是誰?對方來自於哪個宗門?是與煥陽宗有仇嗎?會不會害死自己和自己的帝國?
這都是她必須弄清楚的。
楚幼瞳自小就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沒有緣由的幫助,當別人慷慨地幫助你的時候,你就要警惕是否要付出什麼代價了。
蘇然只是搖頭,道:“你應該問在西臨城浴室裡的人是不是我。”
楚幼瞳一窒,臉上本能地浮現出一抹紅暈:“你……”
蘇然道:“好,你的問題問完了,我來問你-一那煥陽宗的人為什麼殺你?”
“我不知道。”楚幼瞳也搖頭。
蘇然馬上又跟著道:“那我換個問法,為什麼煥陽宗的人要殺你,還要找別人來動手?”
楚幼瞳盯著蘇然的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才道:“也許是私仇,我在西臨城裡衝撞了那張誠。我是天宸女帝,背靠煥陽宗,煥陽宗要我天宸年年給他們供奉奇珍異寶、資源弟子,張誠自己記恨我,想要殺我,自不可能讓他的宗門知道。而且,雖然我們凡人王朝比不上那些仙門,但那些仙門也有約定,他們視我們凡人世界為根基,定下規矩,尋常不能輕易動搖一個朝代,更別說隨便殺皇帝,那張誠在我們這裡耀武揚威,但在他們修士的世界裡,就是一個雜碎,連我麾下一個城主或將軍都不如,怎麼敢壞這樣的規矩?”
她這回說了很多,卻也給蘇然答疑解惑了。
這些內容和蘇然猜測的其實也差不多,但這時候從楚幼瞳這裡得到確切的答案,才讓蘇然真正地確認下來。
凡人世界和修士的世界差距如此之大,還能夠保持這種程度的相安無事與涇渭分明,顯然就是這種規矩的存在,這是強大的修仙宗門共同訂立的規矩,張誠那樣的人,自不敢隨便怎麼樣,只能找散修朋友來幫忙。
這樣看來,殺女帝,還真是那張誠自己所為,還真個睚眥必報的人。
蘇然想到此處,心中就是微微一沉。
這張誠睚眥必報到這種地步,這一次失敗了,必不可能善罷甘休,最多消停一段時間,肯定還會再來。
但他面上沒什麼表現,道:“呵呵,你是在警告我不要動你嗎?”
“是,也不是。”楚幼瞳倒是很冷靜,她的一隻手被蘇然抓著,另一隻手終於想起來把自己衣服扶了扶,遮住了大片的雪白,道:“我到底只是一個武者,修士殺了我,做得乾淨些,就算有人想找,也未必能找得到你。
“我是想說,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天宸?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修仙資源,對煥陽宗有用的,對你也必定有用。
“但前提你得讓我知道你是誰?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救我?”
楚幼瞳前半句話讓蘇然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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