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活著的時候,叔叔嬸嬸一家倒是客氣,逢年過節都會帶著水果上門。
不過,他們上門可不是為了走親戚,而是讓爸爸辦事,說著好聽的話,哄著爸爸幫他們解決問題。
這些年,爸爸為他們做了很多,他們也從他爸爸身上得到了太多好處。
可自從爸爸去世後,他們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許佳韻清楚的記得,失去爸爸,媽媽又不要她,而後媽對她而言,沒有照顧義務,當時的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小丑。
她找到叔叔嬸嬸,希望她們可以撫養自己到十八歲。
畢竟爸爸在世的這些年,為他們付出了太多。
就連他們住的房子,開的車子,買的門面都是爸爸為他們提供的。
可當她提出請她們撫養她之後,叔叔猶猶豫豫,說著自己的苦衷,嬸嬸則直接冷嘲熱諷,說她不要臉,想吃她家的飯,將她趕了出來。
從那以後,許佳韻患上了抑鬱症,離家出走。
好在,後媽願意接納她,繼續撫養她。
而哥哥也對她關愛有加,真正接受了她,當她是親妹妹一樣護著。
可畢竟沒有血緣關係,不是自己至親的親人,沒有人會無限包容你所有的一切,她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肆意去笑,隨意去躺,不能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她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尤其是他們對她好,她心裡就會默默記下來,會覺得虧欠,她不想欠他們太多,所以,每次她享受的每一份好,都會主動以勞力貢獻出來。
時間久了,她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樣子,變成了那個懂事而又聽話的許佳韻。
上了大學以後,她勤工儉學,學費和生活費,大多是打工和獎學金,後媽給她的錢,她會收下,但都花在了家裡和哥哥身上。
這些年,她過的艱澀,過的小心翼翼,不是後媽對她不好,而是這份無緣無故的好,她受之有愧,無以為報,只能以乖巧償還。
這些年,無人能理解她,那句真乖,真懂事,對她而言,何嘗不是苦澀的另一半。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蝸牛,外殼堅硬,但心裡卻柔弱的不堪一擊。
她以為,人該有廉恥和感恩,叔叔嬸嬸在她最難的時候沒有幫她,從此以後,大家便是陌路人。
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會給她打來電話,讓她幫他們女兒找工作。
他們怎麼有臉開這個口的。
他們怕是忘了,當初那個苦苦哀求,卑微到塵埃裡的孩子,哭著請他們撫養的時候,他們眼裡有的,只是冷漠和決絕。
況且,她一個剛畢業的孩子,自己根基漂浮,哪來的能力去幫另一個人解決工作。
“何萍,從你把我趕出來的那天,我們就不是親人了。”許佳韻聲音很淡,壓抑著怒火。
“說這話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你可是我們許家的孩子,你爸要是知道你這麼冷血,從棺材裡爬出來都能打死你。”
想道德綁架。
許佳韻不屑,爸爸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要是知道叔叔嬸嬸將她趕出來,一定會給他們一次難忘的教訓。
“我爸要是知道他幫了一窩白眼狼,做鬼也會拉著你們去陰曹地府!”
“你,你你你!”何萍氣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來,只能怒氣衝衝威脅,“想甩開我們自己過好日子,沒門,我知道你哥哥公司在哪兒,要是你不幫你妹妹,我就去公司鬧,我搞垮他,我讓他做不成生意。”
許佳韻的臉沉了下來,牙關緊咬,隔著螢幕恨不得將何萍撕碎。
這個潑婦,這種事她真乾的出來。
哥哥公司現在正是新專案開發的關鍵時期,她這樣一鬧,定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但她也不想幫她這個忙,她也沒能力幫。
哥哥公司需要的員工,自然會有人事部去招聘,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塞進來。
“你敢來試試!何萍,你要是來鬧,我就去法院,要你這些年從我父親那拿走的好處全都還回來!”
威脅她。
她一個孤女,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