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到眉毛,但這雙眼睛在賀雲瑄眼裡確實是格外的熟悉。
他的視線又一點點的下移,最後在男人的腰間定格,那裡掛著一枚成色上佳的白玉佩,陽光灑落下來,在玉面上盪漾起一圈弧光。
賀雲瑄不由的想到了孃親剛失憶的那天,她帶著他出冷宮的時候,在甬道上第一次遇到那個男人的場景。
那天陽光掃下來的時候,他好像也在那人腰間看到了一枚這樣的玉佩,只是後來那人再來冷宮的時候,他就沒見過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難道…
這一切都是那人有意為之,他分明於眼前這個…
“姜妃,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朕不知你從哪裡得來的這些好笑的結論,但眼下既然說到這裡,朕倒要問問姜妃,你們姜家的手何時伸的這麼長了,連朕的暗衛生得什麼模樣都這麼清楚。
難不成在朕的暗衛之中,還有你姜家的奸細?看來朕現在是得召定國將軍進宮來問問,你們姜傢什麼時候揹著朕有了那麼大的本事。”賀江灈說。
他面向姜妃,居高臨下的視線掃過來,讓姜妃那張素來鎮定自若的臉,在這一刻漸漸的蒼白幾分。
她自己可以不管不顧挑釁陛下,可是她背後的姜家不能。
現在陛下將她的行為與姜家綁在一起,那她就應該掂量掂量了。
姜家也好,父親也好,都不能因為她自己的行為蒙受猜忌。
嘖,真夠陰險的,堂堂一個帝王竟然為了遮掩身份做出這樣的事來,下作。
姜妃在心底憤憤不平的罵了兩句,面上卻是恭敬的跪了下來:“陛下息怒,是臣妾失態,臣妾這就回去領罰。”
“姜妃,你記得朕讓你搬到幽蘭館來,看的是誰的面子,若你自己再掂量不清自己該做什麼,以後再敢胡言亂語半個字,朕不介意讓你滾去靜華寺修身養性。”賀江灈說。
姜妃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是按在地上的手背卻青筋明顯。
她所言有什麼問題嗎?句句屬實罷了,她只是想拆穿這人虛偽的面目,不想讓晉姐姐一直矇在鼓裡而已。
他是皇帝,他可以為所欲為,可是晉姐姐不該是被矇騙的傻子。
“還愣著做什麼?不去領罰,難道要朕請你嗎?”賀江灈又說。
“臣妾告退。”姜妃悶聲應了一聲,她起身的時候,目光又匆忙的在賀江灈的身上掃過,眼睛裡盡是不甘之色。
以權壓人,無恥至極。
這次沒能在晉姐姐面前拆穿他的真面目真是可惜,不過…
今日自己說了這麼多,賀雲瑄那小子應該已經有點懷疑了吧?
等她找到機會,還是得和賀雲瑄聯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