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雲瑄心底的想法接連不斷的時候。
貴妃的注意力已經重新落在了晉明鳶的身上,她滿臉盡是歉意:“真是對不起啊,姐姐,我沒想到她們竟然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欺上瞞下,才讓姐姐過了那麼久的苦日子,姐姐放心,現下我既然知道了,就再也不會讓姐姐受委屈了,我會替姐姐把那欣貴人侵佔的東西拿回來的。”
說話間貴妃的語氣已經帶了哽咽,就像是對晉明鳶的遭遇心疼到了極致一樣。
晉明鳶只是看了這貴妃一眼,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貴妃目光一轉,注意力落在了桌上那些飯菜上,她問:“姐姐,眼下就只有我們姐妹,姐姐能不能告訴我這些飯菜是哪裡來的?”
她好像是隨口一問,但話裡卻隱約帶了些許的探究,並不能瞞過晉明鳶的耳朵。
不知為什麼,哪怕所有人都在告訴晉明鳶,這位貴妃是她最好的姐妹,貴妃表現的對她也足夠親密,可晉明鳶總覺得對這個女人喜歡不起來。
尤其是現在,她這番探究的語氣,就讓晉明鳶心裡更覺得古怪幾分。
晉明鳶皺著眉,懟人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本來站在她身邊的賀雲瑄卻忽然小跑兩步,拽住了貴妃的袖口,悶聲道:“清姨姨,對不起,都是雲瑄不好,是雲瑄實在太餓了,這院裡只有韭菜,雲瑄沒辦法才趁著芙蕖和柳枝不在偷跑出去的。
都是雲瑄不好,清姨姨別怪雲瑄好不好?”
他的手扯著貴妃的袖口晃呀晃,話裡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
貴妃目光落在他那隻手上,膚色還算白皙,但那面板卻實在不像這個年紀的孩童該有的柔嫩,就連指腹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繭子,一看就是做慣了活的。
在貴妃的印象裡,這孩子從來都過分的聽話,晉明鳶不理他,他也不哭不鬧不怨,當時於嬤嬤還在的時候,被人剋扣了吃食,吃不飽飯,他就跟著於嬤嬤種菜,小小年紀站在凳子上學做飯,懂事乖順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今日…
“你是說這些東西是你偷來的?”貴妃問。
賀雲瑄攪著手指:“對不起清姨姨,都是雲瑄的錯,雲瑄下次一定不這麼做了,清姨姨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沒有明確的承認偷盜二字,但那話又像是預設了。
貴妃彎下了腰來,伸手揉了揉賀雲瑄的腦袋:“說什麼傻話呢?清姨姨怎麼會生氣,我們雲瑄之所以這樣做,也只是想填飽肚子而已。
沒關係的雲瑄,這不是你的錯,清姨姨反倒覺得你在餓了的時候懂得變通,懂得照顧自己,這很好。”
貴妃的語調溫柔,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意味。
賀雲瑄低著頭,半垂著眼瞼,任由女人撫摸自己的腦袋,模樣乖巧到不行,但眼睛深處已經閃過了明顯的厭惡。
於嬤嬤從小就教他,做人須得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有數。
就算他沒有與母親接觸過幾次,也可以篤定在天底下就沒有哪個長輩會覺得孩子偷盜是件好事,非但不罰,還予以鼓勵。
這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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