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不敢抬頭直視晉王,只是憑藉著晉王的語氣,以為對方是感動於王妃的心意,一時語調歡快道,“回王爺的話,這香的確是主子特地為王爺尋來的驅蚊香,王妃知道您夜間總睡不好,又擔心您這的香快用完了,便命奴婢又出去採買了一些回來,那賣驅蚊香的商人神出鬼沒,極是難尋,若非王妃娘娘一直記著,只怕奴婢是買不到驅蚊香的。”
一番話說的,將顧水柔的用心良苦展示得淋漓盡致,若非晉王已經知道之前夜夜讓他好眠的是阿嬈做的香囊,而非正院那邊送來的驅蚊香,只怕他的確要如如煙所想,感動得無以復加。
晉王命人將東西收進書房,見如煙還不走,眼底閃過一絲不耐,“還有何事?”
如煙感受到晉王話間的冷意,不禁縮了縮脖子,還是大著膽子道,“王妃得知昨夜王爺被擾得睡不好覺,而那丫鬟又是王妃娘娘親自指派的,一時心中愧疚,特派奴婢來看看。”
既是顧水柔的吩咐,又是他厭惡的翠萍,晉王沒什麼表情地頷首,負手進了書房。
見晉王對她如此縱容,如煙自覺是晉王對自家主子的寵愛所致,心下對王爺厭棄自家主子的一絲想法煙消雲散,目光投向翠萍的房間,她眼底露出一絲冷芒。
一進屋,如煙便看見翠萍身上還未被退下來的薄紗,她嫌惡地擰起眉頭,不敢想象居然這麼大膽,敢跟她主子搶寵愛。
聞著房中淡淡的血腥氣,她拿帕子捂著口鼻,將翠萍喚醒。雖減了80杖,只在她身上施了20杖,可這20杖對於自小就被嬌寵的翠萍來說便是酷刑,她當日被痛醒後便哭得昏天暗地,若非她那在王府掌管外出採買生意的娘因為心疼她而帶來了好藥,只怕翠萍的傷勢還會更嚴重。
她好不容易才睡過去,如今又被強行吵醒,蒼白的臉上帶著不耐煩,“誰啊?!”
待看到如煙時,她雙眼登時睜大,下意識嚥了咽口水,眼底帶著些許驚懼。旁人不認識如煙,她可認識得很,這位跟著王妃一道嫁過來的大丫鬟可是個狠角色!
“如,如煙姐姐,怎麼好勞煩您來看我······”
“是王妃娘娘派我來看顧你的,你是王妃親自指來服侍王爺的,如今受了傷,我自然要代表王妃過來一趟。”
如煙靠近翠萍,輕輕掀開她背上的薄被,見那一片血肉模糊,她沒有被嚇到,反而還微微勾起唇角,語氣溫柔,“傷得怎麼這麼重?若是王妃娘娘知道該心疼了,你說是吧,翠萍?”
翠萍心中一驚,“如煙姐姐,奴婢感念王妃娘娘的關心,待奴婢一好,定要在正院門口三跪九叩,報答王妃娘娘對奴婢的關切之意!”
如煙滿意地點點頭,“正好,王妃娘娘也想見你,只是苦於你傷得這樣重,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相見了。”
翠萍臉色一白,察覺到了如煙的意思,對方是想讓她拖著這具病體去正院,可她如今連動動身子都難,談何去正院三跪九叩?
一時間房間沉默下來,如煙也並沒有想著真要翠萍這樣過去,否則汙了她家主子的眼怎麼辦?不過是為了恐嚇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賤婢罷了!
敢揹著主子爬床,那就不要怪主子心狠對付她!
留著翠萍在前院始終是個隱患,保不齊哪一回真叫她得逞了。
如煙回去後便稟告給了顧水柔翠萍的現狀,並委婉提出要不要再指個老實的丫鬟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