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晉王有一天當真沒有嚮往常那樣對她好時,顧水柔心中又湧起不甘與酸水。是晉王強行娶她才毀了她,既如此,對她好就是晉王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內心辯駁了許久,顧水柔臉色鐵青攥緊帕子,心裡的不舒服讓她十分惱怒,也是在這時,她才驚覺自己居然又想起了對方。這樣違背了本心的想法讓顧水柔十分厭棄自己,她緊緊閉上雙眼,雙手卻在不自覺用力,直到繡得略微粗糙的青竹圖案硌到了她的手,微微刺痛感傳來,顧水柔連忙鬆開手,望著已經被擰得不成樣子的手帕,臉上劃過心疼。
這是她對沈郎唯一的思念了,萬萬不可毀掉。
如煙望著自家主子的臉色,想要說出的話在嘴邊轉圜了一圈,到底沒有吐露出來,她擔憂地望了眼不該存在於王府的帕子,無聲低下頭。
直到夜幕降臨,王府才傳來動靜。
晉王回府的訊息每每都是第一個傳到正院,這樣顧水柔若是想來前院尋他,也不會走空。這也是晉王的小心思之一,奈何三年過去,顧書柔從未主動去過前院一次。
正院,顧水柔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晉王回府的訊息,她擰擰眉心,高傲地揚著下巴讓傳話的人下去,誰知卻見傳話的丫鬟面露難色,有些猶豫地看了眼如煙。
如煙心中一驚,帶著丫鬟行過禮後走出房門,只見那丫鬟聲音又細又小,帶著幾分害怕,聽在如煙耳中,卻讓如煙如遭雷劈。
“姐姐,王爺方才回府了,只是,只是···偏門進了兩個女人,據說是宮中賜給王爺的侍妾。”
書房,晉王一臉冷淡地讓長青去安排兩個侍妾的院落,隨即坐在桌案後看起摺子來。阿嬈無聲上前將冷掉的茶杯換掉,上了一杯正好能入口的溫熱茶水。
她剛放下,晉王就習慣性地伸手握住了杯託,感受到手心柔軟溫熱的觸感,男人微微側目,首先望見的是少女窘迫害怕的神色,她怔怔地望著兩人交疊的指尖,愣了好一會兒,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抽出只指尖,熟練地跪倒在地,聲音輕顫,“奴婢該死,王爺恕罪!”
手心綿軟的觸感還彷彿停留著,晉王看著眼前少女一如既往的老鼠膽,本有些鬱氣的心情回暖片刻,冷聲道,“有你日日跪著,本王桌案後的地當真是乾淨不已。”
他沒理會跪著的阿嬈,指尖微微摩挲片刻,端起杯託輕飲了口茶水,入口的味道讓他眉眼舒展一些,“你的手藝倒是很得本王心意。”
阿嬈走的那段日子,晉王是吃不好也喝不好。當然,這裡的吃不好喝不好指的只是府裡的廚子做的糕點和茶水不合他心意而已。
他一向挑剔,有了更好的,自然不願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