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所內,不少府醫都在忙著自己手上的事兒,聽蘭目光轉了一圈,猶豫片刻,想著主子說的細緻謹慎些,莫要讓旁人知道,她觀察了一圈,最終目光定在一位較為年輕的府醫上。
那名府醫很是熱情,聽說是西院中的丫鬟受了傷,邊感念西院主子心腸好,邊收拾著藥箱跟在聽蘭身後往西院走去。
等到了西院,年輕的遊府醫給秦氏把完脈後收起覆在秦氏手上的絲帕,拱手道,“秦主子這些時日許是所食過多,導致胃部積食,這才會不舒服,臣寫個方子,聽蘭姑娘去抓了藥來熬製,喝上三日大概就沒事了。”
秦氏聞言鬆了口氣,朝聽蘭甩了個眼神,聽蘭會意,送遊府醫出門時將袖子裡的荷包偷偷塞給了對方,“這些是感謝遊府醫的,我家主子如今是懷孕之軀,十分嬌貴,輕易忽視不得,日後若有什麼事情,還望遊府醫勞累片刻,我家主子定會厚禮答謝的。”
遊府醫也是王府中的人,自然知道後院中的彎彎繞繞,他點頭接過荷包,“臣定會謹言慎行。”
望著遊府醫緩緩變小的身影,聽蘭回了房中,秦氏的肚子又不舒服起來,她坐在榻上,見聽蘭回來,她朝對方招招手。
“那位遊府醫可是府中的新人?瞧著倒是面生。”
聽蘭搖頭,仔細解釋道,“回主子的話,那位遊府醫很早便來了府上,曾經有個丫鬟生病沒錢請府醫,便是那位遊府醫好心腸給了一副藥那丫鬟,方才奴婢去送遊府醫,遊府醫也明白奴婢的意思,答應絕不會吐露主子您的事情,他的話還是可信的。”
聽聽蘭話中的讚賞,秦氏反而眉頭緊鎖,安靜片刻,她再度開口,卻是令聽蘭背脊一寒的話,“那位遊府醫,家中可還有人?”
聽蘭僵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還是在主子越發不耐地眼神中遲疑點點頭,“似乎有,只不過奴婢與遊府醫不太相熟,並不清楚。”
隨後聽蘭便被秦氏囑咐著去調查遊府醫的家人,必要時候可使用手段將遊府醫的家人“保護”起來,以免旁人朝遊府醫的家人下手。
對方眼底的狠厲讓聽力渾身一僵,幾乎是手腳同步出了門,唇瓣緊咬。她來到秦侍妾身邊是管家所派,其中卻也有她想要往上爬,成為寵妾身邊得力大丫鬟的心思。可秦氏起初雖勉強算個好主子,卻根本沉不下性子去沉澱自己的脾性,反而因為一舉懷孕,就隱隱將自己當做了天命之女,時時在她耳畔說著日後得寵,靠著孩子更上一層樓的大膽措辭。
聽蘭心中恐慌愈盛,她握住緩緩顫抖的雙手,想著那心善的遊府醫,眼底劃過些許不忍。可想著秦氏對她的器重,連這樣的事也託付給她,而且···對方肚子裡的孩子也的確引人注目,至少秦氏比起旁邊的王侍妾就得寵不少。
聽蘭也有自己的野心,她當日是散了不少銀子才擠進西院,如今也並不願半途而廢。猶豫良久,聽蘭面上堅定起來。
殊不知,她以為是在早做打算,而才從西院出去的遊府醫就被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