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令?!”
林琛心口猛地一抽,像被冰手攥住,差點沒把肩胛骨的疼給忘了。
他眼神直勾勾地釘在那扇死沉的冰窖木門右下角,那兒有個新刻的記號,藏得挺好,可看著就瘮人——是扭曲的火苗纏著條小蛇!
就是那個蘭陵坊的“符語者”!
那個跟他做買賣、一起被鬼市攆、還透露了“屍蟄香”和陳五死因的怪人!
他跑這兒留記號幹嘛?警告?顯擺?還是……他跟太醫署丞的死脫不了干係?
一股涼氣不是從冰窖口冒出來的,是直接從林琛腳底板往上躥,瞬間凍透了全身。
太醫署丞吊死在門口,血書扯著“禁物”丟了,門上卻冒出個“焚心令”……這事兒湊得也太巧了!
一個更大、更黑的坑,正等著他往下跳呢。
“開啟!”林琛嗓子啞著,話裡卻帶著股硬勁兒。
他沒去看狄仁傑,但也知道那位老狐狸肯定在後面盯著他瞧呢,眼神裡全是琢磨。
兩個大理寺的人上去,使勁推開那扇釘滿銅釘的木門。
“吱呀”一聲,磨得人牙根發酸。
一股子比外頭還衝、能把血凍住的冷氣猛地灌出來,帶著冰渣子和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兒,像是放久了的東西混著淡淡的藥味。
門裡頭,黑黢黢的,就門口那塊兒被外頭光照著點,能看見牆上地上全是厚冰霜。
林琛想都沒想,右手下意識按了按胸口,貼身放著的陰陽魚骨鏡涼冰冰的,沒啥反應,可這反而讓他更緊張了。
他抬腳邁過門檻,肩膀傷口疼得像要裂開,他只皺了下眉,硬挺著,心思全在眼前這地方。
冰窖裡頭比外面看著大多了,深不見底。兩邊是厚冰壁,坑坑窪窪的,火把光一照,影子亂晃,跟群魔亂舞似的。
腳下冰面又硬又滑,一不留神就得摔個狗啃泥。空氣冷得跟刀子似的,吸一口氣都扎得慌,肺都要凍住了。
“小心腳下。”狄仁傑也跟了進來,還有幾個太醫署的頭頭,但都離得遠遠的,顯然對這又冷又剛死了人的地方怵得慌。
林琛的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仔細掃著門口這塊兒。
照他想的,要是太醫署丞是被人弄死再掛上去的,那第一現場很可能就在這冰窖裡,或者起碼,兇手得把屍體從這兒弄出去。
他在靠近門口裡側的地上,看見幾道不太顯眼的拖拽印子。
冰面上劃痕很淺,要不是他看得仔細,根本發現不了。印子的方向,是從冰窖裡頭往門口去的。
這下對上了!——署丞很可能死在裡面,然後被拖到門口偽造現場!
他視線跟著拖印往冰窖深處瞅。那兒更黑,隱約能看見堆著些大冰塊,還有些拿油布蓋著的鼓包,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
“狄公,能不能讓不相干的人先出去?”林琛壓著嗓子,“這兒得仔細查。”
狄仁傑揮揮手,幾個臉色難看的太醫署官兒和大部分人都退到冰窖外頭,就剩下狄仁傑、林琛,還有兩個身手最好的大理寺不良人。
林琛讓一個不良人舉高火把,自己忍著肩痛,半蹲著,順著拖印小心往裡頭摸。
越往裡走,冷氣越重,那股子陳腐加藥味也越濃,甚至還多了點……特別淡的,像福爾馬林那種嗆鼻子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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