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邢知衍的眼神,那一瞬間,沈如霜彷彿置身在前世,渾身冰涼,腦袋一片空白,竟是不能思考分毫。
邢知衍的眼尾似乎被逼出了猩紅色,嗓音更沉,“沈如霜,說話。”
衛雲露啜泣著拽住自己肩膀上的布料,害怕似的直往邢知衍的懷中鑽。
“阿衍,阿衍。”
邢凡柔氣得臉紅,指著程春華,喊道:“沈如霜,是你找的人過來欺負露露姐,是不是?!”
“你這次太過分了,你怎麼敢欺負露露姐,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沈如霜這才注意到,衛雲露肩膀上的布料有被人拽過的痕跡。
她眉頭微動,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的程春華。
程春華剛剛還是一副整齊的模樣,現在他躺在地上,臉上全是被毆打出來的青紫痕跡,嘴角溢位鮮血,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用多想,沈如霜就能猜到事情的經過。
沈如霜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冷靜,“我沒有——”
程春華忽然睜開眼睛,瞪大眼睛盯著她看。
下一秒,程春華撐著身體爬過來,攥住她的腳腕:“沈如霜,救救我,救救我,你說過會保住我的,你說過的只要做了,你就不會不管我。”
嗡——
沈如霜的大腦像是用錘子用力的敲擊了一下,尖銳的疼著。
那個瞬間,她想起了夜店那個晚上,程春華為什麼會剛好待在出租屋的那個路口。
那個瞬間,她想到邢家怎麼會僱傭一個高中生過來當服務員。
又為什麼程春華會刻意過來和她說話。
邢凡柔叫喊著:“沈如霜,你還是覺得夜店那天的事是露露姐做的,網路上那麼多人詆譭露露姐,也是你做的,現在,你居然還敢用這種手段欺負露露姐。”
“你還是人嗎?!”
又為什麼社交媒體上關於衛雲露不好的言論到現在都沒有刪除。
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匯聚成一條越來越清晰的線條。
一環扣一環。
這是衛雲露精心為她準備的鴻門宴。
沈如霜站在眾人譴責的目光裡動彈不得,渾身僵硬。
她張開嘴,嗓音微啞:“不是我。”
邢凡柔目光怨毒,指著程春華說:“我記得這個人,是你的同班同學吧,剛剛他還和你說過話,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你就是看我哥要和露露姐訂婚了,所以嫉妒心發作,想要毀了露露姐!”
程春華突然爬起來,跪在地上,神情悲切:“沈如霜,你不能因為我沒有做到就拋下我,你說過會幫我脫身的。”
沈如霜攥緊拳頭,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看著程春華:“我什麼時候說過,又是什麼人讓你這麼做的?”
她一腳將程春華踹開。
黑白分明的、透著一股冷靜的眼睛看著在場的眾人:“那就報警,讓警察來調查。”
“我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做過,我不怕查。”
邢老爺子沉著臉說:“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這件事情,我們私底下會解決,現場所有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該清楚。”
“還有你,”邢老爺子渾濁的眼珠子冷漠的打量她,“就交給阿衍來處理。”
邢老爺子寶刀未老,說話時候的氣勢和分量都有十足的分量,眾人聽見,紛紛噤聲。
邢知衍忽然將衛雲露打橫抱起來,俊美清逸的臉低沉著,身上帶著莫大的、難以揣度的氣度,大步的從沈如霜身側略過。
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沈如霜。
只留下一句話:“把沈如霜和程春華帶上。”
沈如霜被邢宅的傭人夾著肩膀,帶上車。
她和程春華分別被帶上了兩輛不同的車,她在的這輛車跟著邢知衍和衛雲露的車輛開往醫院。
醫院走廊,冷白色的燈光灑在地板磚上,空氣中充滿酒精和冰冷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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