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爺子年邁,身體一年比一年差,邢知衍沒有將事情告知給他。
衛雲露是衛家的人,雖然這些年衛家和衛雲露越來越疏離,但還是有權知道,且衛家的主家在首都,隨時都可以過來。
邢知衍先在電話裡告訴衛父衛母衛雲露車禍的事,衛父衛母在那頭立刻低呼一聲,那頭傳來兵荒馬亂的聲音。
“等等,我們現在就過來。”
邢知衍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嗓音低沉:“慢慢來,別摔著。”
衛母說:“我們知道,我們知道,現在過來。”
邢知衍嗯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衛父衛母趕到的時候,衛雲露還沒有從搶救室裡出來,衛母已經哭成了淚人,衛父抿緊唇,眼眶紅潤,艱難的撐著妻子的身體。
邢知衍走過去,扶著衛母,低聲喚了聲媽。
衛母啜泣的攥住邢知衍的手臂:“知衍,你和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邢知衍讓警察過來說明。
衛父衛母聽完過程,哭得更是不能自已:“露露這傻孩子,救了別人,害了自己。”
邢知衍欲言又止,劍眉微皺。
衛母哭著哭著,兩眼一翻,竟是要暈過去。
邢知衍立刻扶穩她,皺眉換來醫生和護士,嘩啦啦的一群人過來。
衛父跟著醫生護士跑了一段路,看著衛母同樣被送進搶救室,力竭的靠在牆壁上。
邢知衍沉默的扶著他坐在長椅上,衛父攥著他的手腕,讓他坐下來。
“阿衍,我看得出來你有話要說,那些警察,不只是為了車禍來的吧?”
衛父已經五十多歲了,前些年一直保養得當,精神頭很好,身體也健康。
但是這些年過去,衛父一直好像一直在慢慢衰老,精神頭遠不如從前,就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壓垮他一樣。
邢知衍沉默間隙,衛父拍拍他的手臂:“說吧,我還受得住,我就怕你們有事瞞著我。”
邢知衍遲疑片刻,還是將鄧友剛的事情原委告知給衛父。
“露露竟然……”
衛父聽完,立刻就明白為什麼衛雲露要這麼做。
他重重的閉上眼,而後抬手握拳,狠狠砸向大腿,悔不當初。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她,是我的錯,讓她做出了錯事……”
邢知衍沉默著阻止衛父,攥著衛父的手腕:“您先冷靜冷靜。”
衛父臉上的皺紋顫抖著,緩緩吐出一口氣,從邢知衍手中掙出手腕。
“我要是知道她會為了鋼琴曲做這種事,我怎麼說也不可能讓她知道那些事,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
衛父抬眼看著邢知衍,一貫在事業上雷厲風行的中年男人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悲傷和哀求:“知衍,你會不會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