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日子,對沈安來說,既是休養,也是一種無聲的煎熬。
外面那些地瞳孽蜥幼體雖然被他的靈魂網路清理得差不多了,偶爾才冒出來一兩隻,掀不起什麼風浪,但沈安清楚得很,這只是揚湯止沸。那個藏在地脈深處的母體,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一天不除,金石城就等於枕著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床頭那枚破碎的黑色令牌。
這幾天,令牌上的能量波動越來越活躍,隱隱散發著一種……怎麼說呢,類似“倒計時”的感覺。它指向迷失沼澤深處,那股微弱的牽引感也日漸清晰,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或者說……即將“成熟”?
“不能再等了。”沈安摩挲著令牌冰涼的表面,感受著體內黑金星核與它之間那種微妙的共鳴。
好訊息是,他的身體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恢復著。
“靈魂鍛體”這條險路,走對了。
經脈雖然依舊殘破不堪,修復速度極其緩慢,像是龜裂的大地難以彌合,但丹田內那枚黑金星核卻成了新的力量源泉。它不再需要依賴傳統經脈,而是直接與沈安的靈魂深度繫結。
沈安現在能感覺到,他的靈魂力量不僅遠超從前,甚至可以強行調動一部分天地靈氣,不再是純粹的“空殼”。這種以靈魂為主導,強行駕馭靈氣和肉身力量的方式,雖然彆扭,消耗也大,卻實實在在形成了一種全新的戰鬥模式。
“勉強能動彈了。”沈安活動了一下筋骨,骨骼發出輕微的噼啪聲。肉身在靈魂力量的日夜淬鍊下,強度也在穩步提升,雖然離巔峰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是那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了。
他這幾天也沒閒著,除了修煉,就是搗鼓那些地瞳孽蜥幼體留下的甲殼碎片。
影刺的儲物戒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其中就有幾份殘缺的煉器心得。沈安連蒙帶猜,加上自己對靈魂力量的理解,居然還真讓他弄出了點名堂。
“喏,試試這個。”沈安將幾枚指甲蓋大小、泛著灰黑色幽光的薄片遞給林薇。
林薇接過來,好奇地打量:“這是什麼?用那些石殼做的?”
“嗯,叫‘匿魂符’吧,我自己瞎琢磨的。”沈安解釋道,“能最大限度收斂靈魂氣息,戴上它,那些孽蜥估計就很難感應到你了。對付其他擅長靈魂探查的傢伙,應該也有點用。”
“你自己做的?”林薇有些驚訝,仔細感受了一下,符籙上確實有種奇特的波動,能隔絕精神探查,“你還會煉器?”
“談不上,瞎貓碰死耗子。”沈安擺擺手,“材料特殊,正好剋制那些東西罷了。你和孟夢她們都帶上,以防萬一。”
林薇點點頭,小心地收起匿魂符。沈安恢復的速度和展現出的手段,讓她安心不少,但眉宇間的憂色並未完全散去。
為了驗證“匿魂符”的效果,也為了測試自己到底恢復到了什麼程度,沈安向周將軍提出了一個請求——進行一次短途的野外適應性訓練。
周將軍考慮再三,最終同意了。地點選在金石城外圍,一處環境複雜、模擬沼澤地貌的軍事訓練場。
林薇親自陪同,幾名軍方高手則隱匿在暗處觀察和保護。
訓練場內,瘴氣瀰漫,泥濘遍地。
沈安佩戴著一枚匿魂符,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惡劣的環境中穿梭。他沒有動用太多靈力,更多是依靠強悍的肉身和對環境的精準判斷。他的速度快得驚人,腳步落在泥沼上,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身形與周圍的陰影完美融合。
暗處,一名負責觀察的軍方校官忍不住低聲道:“這……這真是那個重傷瀕死的沈安?這才幾天功夫?”
另一人也是一臉凝重:“速度、潛行技巧……都堪稱頂尖。更可怕的是,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甚至會以為那裡根本沒人。”
“匿魂符效果這麼好?”
“恐怕不全是符籙的功勞,他自身對氣息的控制,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沈安並未進行復雜的攻擊演練,只是快速地在預定路線上完成了一次往返潛行,測試了身體的極限和匿魂符的隱蔽效果。結果令人滿意,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預期。
“看來,靈魂強大了,對身體的掌控力也確實不一樣了。”沈安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雖然還無法與全盛時期相比,但那種掌控感,卻更加精純。
演練結束,返回療養院的路上,沈安腰間一枚不起眼的傳訊玉符忽然微微發熱。
他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落後幾步,確認周圍無人注意後,才以靈魂力量觸動玉符。
一道極其隱晦的訊息傳入腦海,聲音低沉,帶著金屬般的質感,正是那位調查組的刑律長老!
“迷失沼澤,水很深。暗星會在那裡的佈置,遠超影刺據點。據老夫所知,他們與‘地瞳’……也就是你們說的孽蜥,恐有交易。若執意前往,萬事小心,切記,勿信人言。”
訊息很短,說完便中斷了。
沈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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