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應該暫時安全了。”青鳥長長舒了口氣,將沈安扶到一塊平整的大石上坐下,“你趕緊調息,我來警戒。”
沈安也不客氣,立刻摸出幾枚丹藥吞下,顧不得品嚐那苦澀的味道,便迅速盤膝而坐,五心向天,開始全力運轉功法,恢復那幾乎枯竭的【空間核心】能量和受損的靈魂力量。
青鳥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從懷中取出一瓶傷藥,處理自己手臂上被血殺衛兵刃劃開的一道口子,傷口不深,但火辣辣地疼。她一邊上藥,一邊不時地看向閉目調息的沈安,眼神複雜。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山谷之外,血殺衛統領正暴跳如雷。
“廢物!全都是廢物!”他一腳踹翻了旁邊一塊巨石,對著面前噤若寒蟬的血殺衛們咆哮,“這麼多人,這麼長時間,連兩個受傷的耗子都抓不到!本統領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一名副手硬著頭皮上前:“統領息怒!那小子實在太過狡猾,各種反追蹤的手段層出不窮,而且……他們似乎還利用了‘枯寂嶺’的汙染……”
“汙染?”鬼面統領眼神一厲,“一群貪生怕死的東西!這點汙染就怕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傳我命令,分隊!以小隊為單位,拉開距離,進行拉網式搜尋!我就不信,這後山還能讓他們飛天遁地了不成!”
他眼中閃過一絲猙獰:“通知所有小隊,一旦發現目標,不必請示,格殺勿論!記住,那個女的,儘量留活口,至於那個男的……”他頓了頓,聲音冰冷得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山澗水潭邊,沈安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口濁氣長長吐出,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比起之前,已經恢復了不少血色。
“呼……總算緩過來一點了。”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那些傢伙,像一群沒頭蒼蠅似的在外面亂撞,不過……人手好像變多了,也散得更開了。”
青鳥聞言,秀眉微蹙:“他們應該是分兵了,想用這種方式把我們逼出來。”她看向沈安,“你的感知範圍……”
“嗯,恢復了一些。”沈安點點頭,“【空間核心】裡的能量,大概恢復了……嗯,一兩成吧,勉強夠用。靈魂上的傷,比較麻煩,還得慢慢養。”
“那血骷髏訊號非同小可,元滄在靈府後山經營多年,眼線眾多,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人加入搜捕。”青鳥的語氣透著憂慮,“我們現在就像是……黑夜裡的兩盞燈籠,太顯眼了。”
“是啊。”沈安揉了揉眉心,“所以,得找個更黑的地方躲起來。或者……給他們點別的‘燈籠’看看,讓他們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青鳥看著他,忽然道:“一直這麼東躲西藏也不是辦法。你需要時間徹底恢復,我也需要……聯絡我的人。”
沈安挑了挑眉:“哦?你有辦法聯絡你的人?我還以為你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呢。”
青鳥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稍微緩過來一點就開始嘴欠。她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做什麼決定,片刻後才開口:“我……在後山深處,有一個地方……非常隱秘,是我以前……無意中發現並佈置的。應該……絕對沒有人知道。”
“哦?”沈安眼睛一亮,臉上露出幾分不正經的笑容,“金屋藏嬌啊?不對,是青鳥姑娘的秘密基地?聽起來就很帶勁!裡面有沒有藏著什麼絕世功法,或者幾罈子陳年老酒?”
青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跳脫問得一愣,隨即有些沒好氣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那裡只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物資和……一些可以用來療傷的東西。”
“有吃的有喝的還能睡個安穩覺就行。”沈安嘿嘿一笑,“總比在這荒郊野嶺風餐露宿強。那還等什麼?青鳥嚮導,前面帶路吧!希望你的秘密基地,防禦夠強,別讓我們剛進去就被人堵了被窩。”
青鳥瞪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三句話不離調侃。不過,不知為何,聽著他這般插科打諢,心中的緊張感,似乎也消減了幾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塵土:“跟我來!不過,路途有些遠,而且更加兇險,你……撐得住嗎?”
沈安也跟著站了起來,雖然腳步還有些虛浮,但眼神卻已恢復了幾分神采:“放心,為了能參觀青鳥姑娘的閨……咳,秘密基地,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一闖啊!”
青鳥懶得再跟他計較稱呼上的便宜,辨認了一下方向,當先向著更為幽深的密林行去。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那片連青鳥都稱之為“極其隱秘”的藏身之所。
而身後,一張由血殺衛和元滄派系力量編織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