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流年腦袋起飛的上一秒。
“魔族奸細,人人得而誅之!”
一聲暴喝,裹挾著凜冽殺意。
如驚雷炸開在這寂靜雅室!
聲音未落,堅固的沉香木門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轟隆”一聲巨響,化作無數尖銳的木屑碎片,裹著狂暴的氣流向內激射!
臻尋歡與李道然悚然抬頭。
門洞大開處,一道刺目的紅影如同燃燒的隕石,狠狠砸入!
王天生!
他身著玄天宗紅色道袍。
臉龐繃緊如鐵,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亢奮火焰。
好好好!
他本以為跟著這臻尋歡,說不定能偷聽到許師兄的牆角。
沒想到哇,沒想到,居然讓他知道了更炸裂的東西。
那股魔族的臭味……
他隔著三條街都能聞到!
左手掐著一個繁複而凌厲的劍訣,指尖纏繞著細微的青色電弧,右手緊握的長劍則吞吐著尺許長的冰冷寒芒,劍尖直指屋內,空氣被鋒芒割裂,發出細微的嘶嘶悲鳴。
周身氣息轟然爆發!
竟是結丹修為!
磅礴的威壓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室內輕盈的紗幔被猛地扯直,案几上精緻的玉器茶具嗡嗡震響,然後炸開。
臻尋歡瞳孔驟縮,心臟被一隻無形冰冷的手狠狠攫住。
但作為曾經的尊者境。
即便如今只是煉氣圓滿,仍舊在三秒鐘內恢復心神。
但是……
她甚至來不及看清闖入者的面容,只覺那柄吞吐著死亡寒光的劍,已化作一道撕裂視線的白虹,帶著刺耳的尖嘯,目標明確無比——直刺向赤身坐在床沿、臉上血色盡褪的風流年!
然後,她追尋兩世的白月光……
就這樣死了!
“不……”臻尋歡的驚叫被堵在喉嚨裡,只化作一聲短促的嗚咽。
她雖然很風流年騙了她。
可也沒想殺了對方啊!?
這是哪裡來的煞神?
看衣服,是玄天宗的弟子,難道是許良辰派來的?
臨死之前,風流年臉上的慵懶笑意瞬間凍結,想硬,但是硬不起來。
眼中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駭然。
他想躲,但是王天生水中那劍卻太快、太狠、太絕!
快得超越了思維,狠得不留半分餘地,絕得封死了所有生機。
噗嗤!
利刃切過骨肉的悶響,在驟然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下一刻,一顆頭顱帶著凝固的驚愕表情,高高飛起!
熱血如同壓抑了千年的地底熔岩找到了唯一的宣洩口,從斷裂的脖頸處狂噴而出,熾熱、粘稠、帶著濃烈腥氣的血柱直衝房梁,隨即又化作漫天血雨,劈頭蓋臉地澆淋下來。
噗——嘩啦!
“死……死了?”
風流年不也是金丹修為嗎?
就這麼被秒了?
仍舊保持著溫熱的液體,濺在臻尋歡蒼白的臉頰上。也濺在李道然下意識抬起遮擋的手臂上。
更將這原本用於修道品茗、焚香撫琴的雅緻空間,徹底浸透。
名貴的靈檀木地板被染成刺目的猩紅,繡著雲鶴的素白紗帳濺上大團大團猙獰的汙跡,空氣中瀰漫開令人作嘔的鐵鏽味,瞬間壓過了殘存的茶香與脂粉氣。
“哼!卑賤魔物!”
王天生手腕一震,甩落劍鋒上淋漓的烏黑色鮮血,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殘忍瀟灑。
強不強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帥不帥,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他死死盯著床上那具無頭的軀體,眼中燃燒著厭惡與一種奇異的、被冒犯般的暴怒,“披張人皮,就妄想瞞天過海,還想騙我人族女修?痴心妄想!”
瑪德!
憑什麼這種骯髒下賤的魔物,竟能左擁右抱,享盡豔福?
一個臻尋歡,一個李道然,哪個不是絕色中的絕色?
還有路上被他幹掉的兩個,容貌也遠超一般女修。
而他,王天生,堂堂玄天宗金丹真傳弟子,根骨卓絕,前程似錦,註定要追隨師兄許良辰成就仙道偉業的天才人物!竟至今還是個可悲的純陽童子身。
這合理嗎?
這公平嗎?
“你真該死啊!”
王天生幾乎是咆哮著,將心中那股無處發洩的邪火盡數傾瀉到那具屍體上。手腕疾抖,劍光瞬間化作一片密不透風的銀色風暴!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