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良辰,我真的錯了!”
雖然聽見許良辰要殺了她。
可展天青只是抱住許良辰的大腿,無論許良辰怎麼用力,她就是不肯鬆開。
一抬頭,那叫一個淚眼朦朧!
並且還從懷裡掏出一個儲物袋,一邊說著什麼,“良辰,我對你還有用!”一邊將儲物袋裡的東西往外面倒。
裡面的東西甫一見世——
報名點的喧囂如同被投入冰水的滾油,瞬間凝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廣場中央那個死死抱住許良辰大腿的絕色女子,以及被她倒出來的、足以晃瞎在場所有修士眼睛的一堆“破爛”?
仙源石!拳頭大小。
通體剔透如水晶,內部流淌著液態的星辰精華,僅僅是逸散的氣息就讓人毛孔舒張,修為蠢蠢欲動!這足以成為一流宗門底蘊的至寶,此刻就這樣滾落在地,好像跟大西瓜一樣五毛錢一斤。
大道金!指甲蓋大小的一片。
其狀如蟬翼,卻又沉重如山嶽,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其上天然流淌著玄奧莫測的金色紋路。傳聞中,這是煉製法寶的頂級材料,有價無市,
甚至於……
還有仙道物質?!
這些乳白色的流體,一縷縷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散發著七彩琉璃光澤的氤氳氣團!它們一出現,周圍的靈氣瞬間變得粘稠無比,彷彿擁有了生命,主動向其朝拜!這根本不該存在於滄瀾修仙界的本源之物!是點燃仙道之基、淬鍊仙體的無上瑰寶。
滄瀾能與之相比的,只有龍血秘境中那具龍屍中的龍血。
而最後滾落出來的。
是一顆拳頭大小、通體漆黑、彷彿將周圍所有光線都吞噬的奇異晶核。它沒有璀璨的光芒,沒有磅礴的氣息,只有一種內斂到極致、彷彿承載了無盡星域重量的深沉。
許良辰一腳踩了上去。
這黑球的外殼裂開,裡面竟然是一顆等比例縮小的恆星!
很顯然,這就是許良辰曾經用來給展天青塑造星辰之體的天尊級寶物——
千星之核!
“對不起,良辰!我真的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被豬油蒙了心!都是她們攛掇我乾的,我根本不知情呀!”展天青的聲音帶著哭腔,梨花帶雨,絕美的臉上滿是悔恨和哀求,彷彿真的痛徹心扉。
她死死抱著許良辰的腿,任由那雪白的袍角沾染上她的淚痕和泥土,雙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任憑許良辰如何冷著臉試圖甩開,竟紋絲不動。
“滾!”
許良辰只覺得煩。
聲音如同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實質的殺意,凍徹骨髓。他甚至能感覺到腿上那溫暖柔軟的觸感,這昔日讓他心動無比的觸感,此刻只讓他覺得無比噁心,如同被毒蛇纏繞。
“我不!良辰!你看!這些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展天青語無倫次,指著地上那堆足以讓天仙狂醉的“破爛”。
說道:“還有這個!千星之核!我把它還給你!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這一次!我發誓!我發誓再也不會了!”她仰著頭,淚眼婆娑地望著許良辰,那眼神充滿了卑微的希冀。
整個廣場,數千名修士,如同被集體施展了定身咒。無數道目光在那堆驚世駭俗的寶物和許良辰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來回掃視,充滿了極致的震撼、貪婪、難以置信,以及……一種荒誕到極點的滑稽感。
有女修看不下去,開口說話:“姐妹,咱們女生可要站起來啊!而且我看你渾身劍氣鋒銳無比,你是劍修吧?劍修怎麼可以如此卑微?”
“這位姐妹,如果你被威脅了,或者被這個人抓住了把柄,可以直接說,我們肯定會為你做主!”
“還有,你這是怎麼回事?他對你這般看不上,甚至是羞辱你,你為何還倒貼?我輩修士,雖然為女,卻並不比男子弱上分毫。”
“就是,就是,價格都被你打下來了,我們女修以後還怎麼賺靈石?姐妹你可以記住了,給男人花錢,倒黴八輩子!”
但無論周圍人怎麼勸。
展天青只是哭著搖頭,然後說道:“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獻給許良辰。我這一生,定要求得他的原諒……”
周圍人:“???”
師叔祖不愧是師叔祖。
不僅長得帥,居然連這樣的絕色女子也對師叔祖死心塌地。
加上前面那兩個寄了的,可就是三個絕色女子了!
真是羨慕啊。
但對於許良辰來說?原諒?
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半分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
怎麼原諒?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這手中的刀劍做什麼?他還要追求力量幹什麼?這麼多修士修行是為了什麼?
不如大家都洗洗睡了,還修個屁仙。
前世,這位展天青,他自認最信任的伴侶的之一,在他衝擊天尊境最關鍵、也是最脆弱的時刻,對他發起背刺!
那斬斷一切緣分的因緣蠱。
現在還在他許良辰的體內呢!
這份背叛,早已融入他的骨髓,刻入他的靈魂!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靈力運轉,那七枚桃木釘帶來的刺痛,都在無時無刻提醒著他這份仇恨。
展天青以為,靠這些外物,靠幾滴廉價的眼淚,就能抹去這一切?
是的。
東西他會收下。
畢竟這是他應得的!
但是原諒?痴心妄想!
畢竟,這可是展天青自願給他的,他又沒有逼展天青給他。
所以……
“呵,東西我就收下了,心意你還是拿回去吧。”一聲極輕的嗤笑,如同冰珠落玉盤,清晰地敲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在展天青驟然亮起、以為看到希望的目光中,在所有人嗔目結舌、彷彿見了鬼的表情注視下——
許良辰動了。
他極其自然地、理所當然地俯下身。那動作優雅依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從容。修長如玉的手指伸出,如同拂去案几上的微塵,極其精準地將地上的仙源石、大道金、仙道物質……以及那顆沉重無比的千星之核,一一撿起。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分客氣,彷彿這些東西本就該是他的,只是暫時寄存在展天青那裡罷了。
他將這些足以震動整個滄瀾界的珍寶,如同收攏幾塊普通的石頭,隨意地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動作流暢,令人髮指。
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有再看展天青一眼。彷彿地上那個抱著他腿、淚眼婆娑、卑微哀求的絕色女子,只是一團礙眼的空氣。
收好東西,許良辰直起身,目光平靜無波,彷彿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腿,準備離開。
至於展天青?
算了,螻蟻而已。
她的死活,她的哀求,她的眼淚……
早已不在他眼中,更不在他心上。連碾死的興趣都欠奉。
“呃……”展天青還保持著抱腿的姿勢,臉上的淚痕和希冀瞬間凝固,化作一片茫然和巨大的空洞。
她就這麼……被無視了?
徹徹底底地無視了?
那些珍寶……他真的拿走了?
真的不客氣一下嗎?
而且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厭惡的眼神都吝嗇給予?
捱打捱罵都可以,但千萬別這樣把她當成空氣啊!
“不……不!良辰!你不能這樣!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巨大的失落和恐慌瞬間吞噬了她,她尖叫著想要再次撲上去。
但是,有人比展天青還急!
“混賬!賤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帶著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猛地從旁邊炸響!
正是之前簇擁著展天青的那位華服青年!他雙目赤紅,渾身靈力不受控制地暴走,死死盯著展天青,又死死盯著許良辰的儲物戒,臉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狗男女。
艾斯愛慕玩到他身上了是吧?
還是說,他只是這場遊戲的一部分?
“那……那大道金!是我家老祖賜予我保命的!那仙源石!是我花了十年積蓄在星市拍下的!你……你這個賤人!竟然……竟然拿老子給你的東西,去倒貼這個小白臉?!你他媽……”華服青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展天青破口大罵,唾沫橫飛,狀若瘋魔。
他感覺自己頭頂的草原綠得能跑馬!
這簡直比當眾被扒光衣服鞭打還要屈辱百倍。
明明被允許回宗門是一件好事。
替宗門找到天才也是好事。
甚自己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可明明是三件好事,為什麼加起來?
“痛,太痛了!”
“從十萬大山到玄天宗,這些天我陪你過的苦日子算什麼,你回答我!?”
華服青年瘋狂質問展天青。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展天青這種連天尊都能坑死的渣女,只見剛剛還在許良辰面前卑微至極的展天青頓時轉頭,對著華服青年就是罵——
“算什麼?這些都是你自願的,我逼你給我了嗎?”
聽見這話,華服青年直接耳朵都給怒噴氣了。
然而,他剛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