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媽是不同意他去讀書的，因為又費錢，家裡又少了個勞動力。
是他立下了字據，說自己以後學成之後，一定會給家裡錢。
總算，有了父親的支援，他進了大學門。
聽說他們學校到了大三可以公派出去留學。
他拼了命的學習外語。
每天早上早起一個小時，在別人還睡覺的時候，他拿著掏來的舊英語書，頂著嚴寒，大聲練習口語。
一年，兩年。
他的外語成了整個學院的第一名。
但就在他即將進入大三的時候，那個震驚全國的特殊時期到來了。
他不僅參加不了公派留學，甚至連學都沒得上。
他捲鋪蓋回到那個家裡。
但還是不免受到了牽連。
……
後面的時光過得太慘了，他不忍心回憶。
低頭摸了摸老三準備的水壺。
罷了，這何嘗不是命呢。
就在這時，有幾個人走到了他桌子前，笑著開始介紹自己。
然後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
是南方來的老闆。
這年頭，英語就是賺錢的敲門磚。
而他恰好擅長。
收起名片之後，他離開了餐廳。
……
隴縣紡織廠家屬院。
“叩叩叩。”
“叩叩叩。”
李紅娟他們離開了沒一會兒，家裡的房門就被敲響。
趙慧茹趕緊去開門，“是忘記拿啥東西了？”
等她看清楚門外的人的時候，她愣在了原地。
“咋了，不認識自己的親孃老子了？還不讓我進去，要凍死老孃啊！”
來人是趙慧茹的母親，孫梅。
趙慧茹趕緊將人迎進來。
孫梅接過女兒倒的茶水，“哎喲，這麼燙，你要燙死我啊。”
趙慧茹沒有理她，端了個凳子坐在了她對面，抬眸冷淡地看著她，“你咋來了？”
“我咋不能來，我外孫出生，我咋就不能來。”孫梅一邊回答著趙慧茹的問題，一邊抬著頭，用她那倒三角的小眼睛打量著趙慧茹的家。
眼裡透著精光。
她將手上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摸著實木茶几開口，“你這孩子，一點都不會過日子，打這麼好的茶几能幹啥。”
“還有那電視機，那得要花多少錢啊。”
“有這錢，還不如給我，讓我攢著給你弟弟將來娶媳婦。”
趙慧茹看著她親媽，眸子裡並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她都已經習慣了。
“你來待幾天？”趙慧茹仍然冷淡開口。
“我女兒家，我想待幾天就待幾天。”
“咋得，我女婿有意見？還是你有意見？”
“隨便你。”趙慧茹平淡地說了一句。
“對了。”趙梅突然從自己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裹。
趙慧茹早在她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這次來帶了東西。
她看向母親的目光裡少了一絲冷漠，多了一絲期待。
“這是你弟弟的舊衣服，我這次帶過來，正好給孩子當尿布。”
趙慧茹看清楚她拿出的衣服之後，眼裡的那抹期待消失了。
她為什麼還要有期待。
她指著衣服開口，“我家歡歡有尿布，再說了，那舊內褲那麼髒，大人都不敢用，何況小孩子。”
沒錯，她媽把他弟弟的舊內褲拿來了，讓她給自己女兒做尿布。
“兜屎尿的，那有啥髒不髒的。”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