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蘭被她逗得噗嗤笑出了聲，“不是非要上過大學才能懂得多，還得多出去見世面。”
拍拍吳月梅肩膀，“睡吧，明天還有的折騰。”
*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便傳來砰砰敲門聲。
吳月梅抱著孩子一邊安撫一邊緊張的問：“媽，是不是公安？”
宋桂蘭早就起來等著了，拐賣孩子在哪個年代都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來了也不是抓你，你怕什麼，屋裡待著就行。”
出去開啟大門，果然看到兩個穿著綠色制服的年輕人，
“兩位同志辛苦了，快進來。”
聽到動靜的一家人全都緊張爬了起來，披著衣服站在各自屋門前看。
牛棚中的牛愛華眼睜睜看著警察一步步越來越近，她嚇得顫抖著鼻涕眼淚一大把。
到了此刻什麼尊嚴什麼面子全沒了。
她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媽呀，你快救救我吧，我不去，跟我沒關係，媽，我錯了！”
可任憑她怎麼哭喊，家裡也沒人動。
老大一家抱著孩子無動於衷，吳青山倒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吳月雪依舊不出門。
大家都聽到了昨天她在牛棚罵的歡，知道她根本就不會真的悔改。
只有吳江海聽著牛愛華的哭聲急的在屋裡砰砰踹門。
看到這樣的場景，連警察都忍不住打趣，“大嫂，你這家裡夠熱鬧啊。”
宋桂蘭無奈嗤笑，“都是些不省心的。”
“不是說還有個老太太也參與了，人呢？”
宋桂蘭擺手，“青山，給你奶奶扶出來。”
“得嘞！”吳青山小跑著就去了張蘭芝的房間。
沒一會功夫就揹著渾身顫抖的張蘭芝走了出來，“媽，奶奶尿褲子了弄了我一身，你得賠錢啊！”
宋桂蘭真想給這個滿眼都是錢的東西兩巴掌，“你先去一邊，有正事你看不見？！”
張蘭芝抖得像個篩子一樣，蒼白的臉上嘴唇子都沒了色，“完了，完了……”
她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也說不出別的什麼話。
宋桂蘭看她這樣心裡倒也痛快，這些年沒個好心眼，現在連孩子都敢賣！
抓她進去都算輕的了。
“進去把你做的交代清楚，興許還能爭取個誇大處理。”
張蘭芝老淚縱橫的就去拉宋桂蘭的手，“媽錯了，桂蘭呀救救媽……”
“我救不了你，做了犯法的事就得依法處理。”
警察們雖然每天都接觸各種不同的案子，但也最瞧不上人販子。
這老太太連自己家孫女都賣，那更是沒人性了。
也不管張蘭芝還溼噠噠的褲子，拉著她就走。
“我死了，活不了了！桂蘭吶媽知道錯了，救媽……”
路過牛棚，把已經癱軟的牛愛華也拉了出來。
兩人就這麼被拉扯著上了門口警車。
“宋桂蘭，你不得好死，你等著吧，我出來弄死你！”
“桂蘭，讓媽出去吧，媽改，都聽你的，地契也……”
——
綠吉普揚起一陣煙塵，飛快駛離。
“奶奶可以呀，這歲數了還坐上車了，我都沒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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