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蘭，媽跟你詳細說說。牛愛華搶走的那不是真的地契，真的在老四那你知道的。當時月雪想幫來著，是牛愛華死活不讓，硬給月雪拉走了。德祿也是牛愛華給拽下去的，你找到月雪讓她也回來給做個證，可不能在聽牛愛華的話了！”
宋桂蘭皺眉瞧著張蘭芝，幾十年了頭一次覺得這老太太還挺聰明。
知道吳月雪才是最大的證人，倒沒有咬死了吳月雪。
“你放心，找到吳月雪我不會怎麼地她，一定讓她跟公安說實話。”
*
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村裡前來弔唁的人不斷，村長也帶著公安上了門。
宋桂蘭把二賴子和自己家的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公安問了吳江海，吳江海依然是支支吾吾。
吳大川也抽空找了吳月雪，依然是不見人影。
宋桂蘭覺得她應該是跑到城裡去了。
直到第三天出殯，吳月雪終於是忍不住，躲在旁邊過道里偷偷的看。
眼淚瘋狂的往下掉。
看著那口大黑棺材被抬上了拖拉機，她哭的更是泣不成聲。
“——爸，對不起！”
其實她這幾天根本就沒離開村。
就一直藏在家旁邊的過道里。
她又後悔又害怕。
爸居然死了！被她害死了！
吳月雪一直覺得她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家。
她是要去大城市的。
可看著自己親爸因為自己而死，她還是難受自責的不行。
她也想出去送送，可看到公安局的人都來了，她又怕了。
本來她想去同學家躲躲，可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向著墳地進發。
小丫披著一身孝，乖巧跟在魏淑霞身邊。
她年紀小，走得慢，兩人也就落在了後面。
走了半個多小時，小丫有點走不動了，“媽媽，我累了，咱能不能回家呀？”
魏淑霞拍拍她的頭，“小丫乖，咱得送爺爺最後一程，再忍忍，等爺爺下葬爸爸媽媽揹你回去好不好？”
小丫不高興嘟著嘴，“媽媽，小丫坐會行不行？”
魏淑霞無奈嘆氣，這兩天也是太忙了，沒空照顧孩子，小丫也跟著受累了，晚上覺都沒睡好。
“那就做兩分鐘，一會媽揹你一段然後你自己下來走好嗎？”
小丫乖巧點頭，“好，我聽話。”
魏淑霞拉著小丫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剛坐下沒一分鐘，小丫突然指著後面不遠處說道：“媽媽，是小姑。”
魏淑霞猛地回頭，果然看到了隊伍最後面那個穿著花裙子的人。
吳月雪走的很慢，在最後面。
她低著頭不敢離得太近，生怕被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