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邊走，叫賣聲依舊不停，那些賣出去的人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被賣的人臉上灰敗，眼底喪失對未來的期望。
李月擰眉推著腳踏車加快腳步，摸了一下兩個閨女的頭。
“好兒，嫿兒別看。”
小孩子啥都不懂，好奇望著這些人，掛牌子賣人給幼小的她們靈魂衝擊實在是太大。
村裡其他人家的小姑娘們也埋頭趕路。
大家心情沉重一句話都不說，生怕自家爹孃也突發奇想賣了她們。
張有福婆娘大老遠還能聽到她在那嘮叨沒買到人可惜，李家人多管閒事等云云，惹得張有福大聲怒罵。
最後又被甩一巴掌威脅再作妖，把她給賣了，張有福婆娘這才嚇得縮縮脖子一句話都不說。
李家村沒有停，走到太陽落山，直到最後一抹光亮消失在河面停下來開始生火做飯。
三三兩兩的流民在她們周圍挖野菜。
有些試圖在河裡撈些水草和魚蝦上來充飢。
挖到魚的趕緊和家人躲到一邊小心翼翼用自己帶來的鐵鍋熬煮魚湯。
李家村人也從這河裡舀水上來生火做飯。
李月想著河裡的水不大幹淨，趁大嫂和孩子們挖野菜的功夫偷偷換了河裡的水。
等她換好水，春苗笑嘻嘻走過來，手裡捧著黑乎乎一大團，在火光下才看清是一大把水草。
“姑，村裡人運氣真好在河裡還能撈到水草。我爹他們試著去撈魚。”
河裡的荇菜，水白菜，苦草和鴨舌草都是可以吃的，只是有些水草對水質要求高。
姑侄倆說著話，傳來一陣驚呼，守禮從人群裡鑽出來，臉上帶笑，手裡捧著幾條活蹦亂跳的魚。
“姑，姑父捉到魚，晚上可以吃魚。”
魚甩著尾巴，水濺的守禮一臉，其他幾個孩子也圍過去，蹦蹦跳跳拍手叫著姑父。
自從有了趙老頭的調料，孩子們也不嫌棄吃魚，魚湯和烤魚都好吃的不行，吃了還想吃。
趙老頭喜笑顏開，擠進人群，老遠都能聽到。
“蕭陽加油多弄點，今晚吃烤魚。”
李日兄弟幾個幫忙在一旁殺魚剔魚鱗。
隨著一陣陣歡呼，村裡人紛紛都誇蕭陽好手藝，有些跟著學如何捕魚。
張翠萍理著晚上要吃的水草，摘乾淨沾的其他雜質。
李月悄默默湊過去：“娘，晚上煮魚湯多放幾個芋頭唄。”
蘸著魚湯鮮味的芋頭，想想就吞嚥口水。
李日那邊的魚殺好，放進鍋裡轉一下，然後倒入水煮魚湯。
另一條大一點的，放在火堆前開始烤。
趙老頭和幾個孩子蹲在火堆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這魚。
李月也摟著閨女湊過去。
一條十來斤的大黑魚，外皮烤的發黃，微微卷起。
“哥，你這魚上劃幾刀，魚烤的熟，撒上這個。”
她遞上調料。
李日照做，魚油濺到火星裡炸的噼裡啪啦，撒上調料。
孩子們忍不住吸溜口水。
晚餐烤魚配上魚湯芋頭野菜湯，香迷糊。
其他人家沒捉到魚的也吃著水草湯，聞著這個味也忍不住啃掉兩塊芋頭。
吃完飯，李月打算帶著孩子回去睡覺，她老孃叫住她。
“閨女，你那裡有沒有鹽，蕭陽弄回來那麼多魚，不醃過幾天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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