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微風格外燥熱，季樂初跟著周鄭茜回到家，空氣中蔓延著淡淡菸草味，陽臺外的花盆裡還染著一抹猩紅。
“樂初？”
臥室裡穿著藏藍色家居服的男人推著輪椅出來，腿上還搭著一層薄毯。
“怎麼這個點想著過來？”
周鄭南說完忽然注意到周鄭茜腰間淡淡的腳印子，他眸光一閃，蒼白的臉色染上一抹愁容。“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周鄭茜立馬解釋，“沒有啊，同學們都挺友好的，哥你餓嗎？我去煮點面。”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周鄭南唇角翕動，苦澀又自責。
“是被欺負了吧。”
“……”
“你不用瞞我。”
他學生時期的那些痛苦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就因為不想那些人再去招惹自己妹妹，才搬到這裡。
季樂初抿了抿唇，正愁如何開口，就看到周鄭茜慌慌張張的走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吼叫著。
“你什麼時候也跟那些長舌婦一樣嚼舌根了？剛才那是意外，是誤會！我就不該讓你跟我回家的！你走，以後也別來我家裡！”
“周鄭茜！”
周鄭南閉著眼睛制止著，又恐自己聲音大嚇到她，隨即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從前每次跟周鄭南在一起，只要周鄭茜也在這，幾人都是不歡而散的。
“鄭南哥，你別說她，她只是怕你擔心而已。”
“假惺惺什麼！”
“周鄭茜你什麼態度？”
季樂初忙將包裡的一張票遞到周鄭南掌心裡，“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少抽菸。”
等人走遠，周鄭南的神色才從手裡的那張票裡移開，他眸色漸深，臉也冷了幾分。
“周鄭茜，我跟你說了很多次，對你樂初姐態度友好一點！這些年要不是她幫襯著我們，我倆能有今天嗎？”
“那是她欠我們的。”
“她早就不欠我們了。”
周鄭茜拔高音量，渾身毛孔都散發著不滿，“哥你為什麼總是維護她？我才是你妹妹，為什麼每次我跟季樂初你總站她？你忘了爸是怎麼死的嗎？！”
“茜茜，講講道理，如果當初我死了，你會是什麼心情？她本就自責，你是個聰明人，她明明那麼恨她父母，你覺得她當初求著去找她父母是為了自己嗎？這些年我們受了她的多少恩惠，你不能因為她從不跟你計較，就總拿過去的事情來一次次傷害她。”
周鄭茜沒再說話，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輪椅上的男人深深嘆了口氣，這一聲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眼神中無盡的無奈，只剩手中的入場券被攥的發緊，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季樂初才走到樓下就聽到那一聲劇烈的關門聲，再回頭，便看到三樓陽臺上坐輪椅的男人，陽臺上的燈沒有開，透過客廳的燈光，瞧不見那人的面部輪廓，周鄭南衝著樓下的身影擺了擺手，又舉起手機示意她看。
季樂初忙掏出手機，螢幕還停留在喬珩發來的那條微信上，她隨即退了出去。
鄭南哥：【我提茜茜給你道歉，對不起，她這人開始叛逆了，改天我一定帶她跟你道歉。】
鄭南哥：【入場券我看了，你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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