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又是宋府！
沉玉羽睫微顫，想到那日在金縷坊二樓看到的馬車，還有許稟承恭恭謹謹地攤著手掌讓人踩上去的模樣。
她記得陶掌櫃說的，那是城南宋府的馬車。
這麼說來，那畫像……莫非……
“接下來這半片葉子，小娘子打算怎麼繡呢？”老夫人的問話突然打算了沉玉的深思。
沉玉忙不迭回神，提裙上前，指著繡面上的圖案一點點細細地解釋。
“這兒原先用的就是亂針法，葉尖朝上，算是中規中矩的，難補的是這枝頭上的花，不知道您還記得這花的模樣嗎？”
“哎呦，這……”老夫人看了看梁媽媽，面露難色，“這物件年數實在是太長了，我只記得這裡應該是個粉色的花骨朵，至於什麼樣子……”
“是啊，老奴也記不太清了。”梁媽媽附和。
“那我就先畫幾張草圖您來挑，補繡一事，有時候繡品的意境要大於還原它本身，舊物新出，也是另外一種圓滿。”
沉玉柔聲細語的模樣很得人心，老夫人欣賞她的繡技，便就也喜歡她這寵辱不驚的性子。
“這是精細活兒，不著急，你慢慢補，萬不能出錯。”
“是，您放心。”
沉玉應下，接過繡繃準備返回耳房，轉身之際忽聞迎面撲來一陣木調香。
“小娘子仔細些！”
男人的聲音緊隨其後，沉玉若是再快一步，怕是要直接撞進他懷裡了。
沉玉被逼著後退半步福了身，卻藉著抬頭的一瞬狠狠白了裴肅一眼。
“給主家貴人請安！”
裴肅聞言彎了嘴角，然後不慌不忙地的撿起了故意扔在地上的玉佩，捏在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小娘子繡法了得啊，不知可否出力幫在下補一補朝服呢？”
“民婦不敢！”沉玉慣清楚裴肅若是來了勁的那種惡趣味，當即就跪下了身，免得他不依不饒。
坐在羅漢床上的老夫人見狀便出聲制止，“老三，你怎麼回事，禮數呢？”
裴肅似覺無趣地挑了挑眉，淡漠地收回了盯著沉玉的目光。
“母親彆氣，實在是我這兩日接了幾樁六局的瑣事，其中有一件是貴妃娘娘吩咐下來的，讓我在宮外找個左右不靠的繡娘，測一測上個月剛進尚宮局的那幾個女官，這不，我頭疼著呢。”
“貴妃？”老夫人一愣，先是衝沉玉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然後又問裴肅，“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尋上了你？”
裴肅偏了頭，看著沉玉如獲大赦一般飛快地跑進了耳房，目光瞬間又沉了沉。
“是啊，我也納悶了，我與華清宮那位鮮少往來，她為何會突然點了我？”
裴肅說著又斂眸看向了梁媽媽，問道，“媽媽方才說這繡娘與宋家小姐長得很像，有多像？”
梁媽媽沒想到裴肅還在好奇這茬，愣了愣以後才如實道，“您要說多像，那不是老奴誇大，真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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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在松雪堂的耳房待了大半天，午膳是給她引路的丫鬟送進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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