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禪房,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青蘅覺得自己活到這麼大,紅臉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小半天多。
而沉玉則又閉上了眼,下意識地往裴肅懷裡鑽了鑽。
反正今日她這人算是丟大了,最後這點臉面,不要也罷。
“不過小玉,你這不行啊,氣血不暢,痛便是不通,年紀輕輕的,得好好調理,等將來要了孩子,那……”
“姜道隱。”
耳聽姜道隱竟越說越起勁了,裴肅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既然閒,那就做點事,留點力氣和口舌,一會兒跟著了悟大師去前殿誦經吧。”
“誦什麼經!”姜道隱瞪圓了眼睛,扯著自己身上的道袍說,“我是個道士啊,你讓我去跟和尚唸經,是不是想我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緊張了大半日的青蘅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沉玉只覺滿心無奈,便睜開眼問姜道隱,“你剛才說的藜蘆粉,尋常藥鋪都能買到嗎?”
“當然都可以。”姜道隱點頭。
“那……它只有碰著酒,毒素才會加倍嗎?”
“這麼說吧,你們府上做的驅蚊香膏裡混了藜蘆粉,若是放在屋子裡日夜燻聞著,就這點兒量,可能誰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
提及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姜道隱整個人瞬間就正氣多了。
“況且它的這點毒性還能殺蟲,其實和艾草混在一起燒製,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但飲酒就會引起毒發,對嗎?”沉玉抬眸,盯著姜道隱。
“只是會引起不適,像你之前的嘔吐啊,眩暈之類的,就你這點症狀,說中毒都是重的。”
姜道隱看了看她,忍著笑意道,“況且要不是今兒你自己小日子來得不湊巧,就這麼點難受勁,我估摸著你都能捱過去。”
沉玉見他這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邊暗中掐住了裴肅掌心的虎口,一邊咬著牙對姜道隱說,“姜道長,佛道本一家,方才三爺說的誦經,我覺得真不錯,您就當是和大師們學習旁道了。”
姜道隱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好啊,你們倆,蛇鼠一窩,得虧我還想著手上有個專治女子體寒的方子,興許……”
“姜道隱。”裴肅的聲音冷得像冰,警告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
連一旁毫不相干的青蘅聞言,都冷不丁地縮了一下脖子,只覺後背一陣發涼。
“好,好,我閉嘴,我閉嘴!”
姜道隱也總算是學乖了,舉了舉雙手很識趣地說道,“我去找小和尚他們借廚房煮點苦蕎茶,苦蕎溫潤,可養脾胃。”
他說著又對青蘅叮囑道,“你家小姐最近不能吃任何不好克化的東西,要好好養個兩三日再說。”
眼見姜道隱說完轉身就要走,青蘅回頭看了看還把沉玉摟在懷裡的裴肅,心一橫,衝著姜道隱的背影就喊。
“姜……姜道長,你等等我,我也幫你去煮茶。”
禪房門一開一關,屋裡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裴肅甩了甩被沉玉掐青了虎口的左手,輕笑道,“他嘴貧,你掐我做什麼?”
“連坐!”
沉玉也不和他客氣,開口就直嗆。
裴肅低頭看著她終於泛出了一點點血色的嘴唇,想起方才以唇渡水時那一瞬間的柔軟觸感,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但是沉玉卻沒發現裴肅的異樣。
她的心思,還停留在方才姜道隱說的那番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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