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宋府,因為六王爺的一句話,徹頭徹尾地忙了起來。
宋伯聞亦聞訊趕來,命人去庫房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古玩字畫,供周頲過眼把玩。
宋渝也被小廝提前從鋪子裡喊了回來,陪六王爺品茗對弈。
一整個下午,宋府前院都是熱熱鬧鬧的,宋伯聞還悄悄和大爺說,沒想到看似鐵面不親的六王爺,私下竟如此平易近人。
臨到晚膳,眾人齊齊移步中庭。
感受著尋常人家的煙火氣逐漸靠近,阿珠覺得自家主子臉上的笑意好像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其實宋家人平時不過年節的時候,都是各屋管各屋,分堂而食的。
但今日六王爺大駕光臨,對宋家人而言無疑如同過節,所以宋伯聞一早就吩咐闔府上下,務必按照府中節禮之制來招待貴客。
整個宋府全都出動,不大的中庭立刻就被塞得滿滿當當,周頲身份最尊貴,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南首。
開席時,宋濂就引了所有小輩去給六王爺敬茶,周頲亦像模像樣地送了每人一句吉祥話。
最後,輪到腳踝受著傷的宋宜貞,被別枝攙著上前。
但是不等她舉起手中的杯盞,周頲就笑眯眯地問,“誒,下午見著你,走路還帶風,怎麼不過半日,腳也受了傷?”
在場的宋家人,都不知道周頲這句話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唯獨一直守在他身側的阿珠,聞言便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
六王爺這樣問,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宋濂,而周圍不少人也根本就沒有聽出六王爺的言外之意。
只有一直默不作聲的阮氏,聞言似忽然開竅了一般,眼前一亮。
“王爺下午見著的,莫不是小女沉玉?”
周頲偏了頭看向阮氏,笑著問,“宋夫人這話,是何意啊?”
……
無獨有偶,這一天,不光只有六王爺周頲注意著沉玉,遠在東臨街的靖遠侯府裡,還有另外一個盯著沉玉的人。
宋府的訊息被送進裴肅書房的時候,裴三爺正躺在貴妃榻上小憩。
昨日他在武場上拼了一口氣,入夜後就推說染了風寒告了假。
人一閒下來,他心思就活泛了起來,今兒一早便找人去宋家探了訊息。
只是看完手上的信以後,裴三爺卻黑了臉。
“罰她在祠堂跪了一整晚?”
亭松點頭,如實道,“小祿子是這麼說的。”
裴肅不語,半眯著眼,轉著指節上的玉扳指又問,“六王爺現在人還在宋府?”
“是,小祿子說王爺是留在宋府用晚膳了。”
裴肅若有所思,半晌才吩咐亭松,“你讓人再跑一趟宋府,把母親生辰宴的請帖送去給她。”
見亭松領命欲退,裴肅突然又喊住他道,“小祿子說她改了宋姓以後叫什麼名字來著?”
亭松立刻清了清嗓子道,“宋沉玉。”
裴肅眼神微閃,臉上神情頓時變得有些精彩,隨即自言自語道,“呵,騙人的把戲倒是一套一套的。”
然後,他又不忘叮囑亭松道,“記住,一定要交到她本人的手上。”
等亭松走後,裴肅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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