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覃看到沉玉也很驚訝，愣了一會兒才激動地把人迎進門。
“您怎麼不打個招呼就來了？”她一邊說，一邊張羅著想給沉玉泡茶。
“可是您來得不巧呢，我大哥出城去辦貨了，平安小弟這兩日書院有小考，估摸著得五月才能回來歇兩天了。”
“你別忙。”沉玉見狀，忙拉住了柯覃讓她坐下，“我這是臨時過來轉轉，本就做好了撲空的打算。”
柯覃聞言就捂著嘴笑，“是差點兒撲空，您要是再晚些，我都要出門了。”
沉玉也跟著笑，順便環視了一下四周。
小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平日家用的一些器具物件都堆放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就很有煙火氣。
沉玉於是問了柯覃弟弟的近況。
柯覃事無鉅細地說給了她聽，末了還讓她千萬個放心。
“月頭的時候陳小弟回來休息過兩日，我大哥有問他在書院過得如何，有沒有被人欺負，陳小弟還讓我大哥放心，說書院裡的老師和同窗對他都很好，他交了不少朋友呢。”
“那就好。”聽到這些沉玉便是安心的。
“哦，還有個事兒，小姐您聽了肯定更高興。”柯覃說著忽然拍了一下手，臉上笑意滿滿。
“什麼事？”沉玉的好奇心自然被勾了起來。
“城南的青山書院是皇家書院，院中有一棟藏書閣，年代久遠，如今要翻新擴建了，京中有好些達官顯貴藉此機會想要給青山書院捐珍本，好在聖上面前博個心繫寒門學子的好名聲。”
“然後呢？”柯覃這話繞得有些遠，沉玉乍一聽還有些糊塗。
“然後有一日我在錢莊幹雜活兒，就聽大掌櫃和人閒聊，說咱們侯府的三爺親自捐了一千冊珍本，讓禮部不要拘泥身份，多找些勤勉刻苦的學生去藏書閣管理書冊。然後青山書院就連夜改了章程，不僅向京城所有的書院開放了藏書閣，還招了不少寒門學子去閣中整理書冊孤本。”
柯覃說到這裡，臉上笑意更深了。
“然後陳小弟就是破例免了舉薦文書被招錄的那一批學生！您不知道啊，陳小弟可高興壞了，直說靖遠侯府的裴三爺是個大善人！”
“靖遠侯府……”
沉玉呢喃，覺得腦子忽然混混的。
“哦對，小姐您不知道吧，我如今當差的錢莊，就是侯府三爺名下的鋪子。”
柯覃沒有發現沉玉的不對勁，還在那兒和她誇誇其談。
“還有，我們掌櫃的說，那青山書院的山長大人是出了名的清高呢，眼睛長在頭頂上，整個青山書院都是不收寒門之子的。結果三爺捐書的時候就提了要求，每招用三十個寒門學子，才肯給一箱前朝大儒批註的孤本。”
柯覃說著忽然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掌櫃的那日亦在場，說青山書院的山長臉都黑了，但看著那幾箱孤本又捨不得。三爺就這樣，拿書砸出了其他書院孩子們的出路呢！”
沉玉啞然，忽然不知要如何接柯覃的話。
想當初聽聞柯覃要去苗記錢莊幹活兒的時候她就懷疑過，但後來因為旁的事兒一打岔，她就忘記再問了。
眼下柯覃把平安的事這般細細一說，沉玉就算不多想，也覺得天底下不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