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遠是宋府的嫡長子,自幼循規蹈矩、恪守家訓,行為舉止頗有些少年老成。
平日裡,宋大少爺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板一眼的。
可今兒晚上這頓晚膳,大少爺卻聽自己的夫人在飯桌前喋喋不休了一整出大戲。
“……真的,你沒瞧見貞兒當時臉都快氣黑了,可是我們還真就挑不出她半點的錯。”
林氏一邊說一邊咋舌,甚至顧不上手裡端著的湯已經都快涼了。
“難怪之前我給二嬸送東西去,二嬸拉著我說這個二妹妹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林氏說著看了一眼依然在默默吃菜的宋思遠,好奇地問道,“夫君,你有沒有懷疑過她的真假呀?”
整個宋府上下,從各屋主子到下面的僕役,對沉玉這個人和她回府的這件事都是諱莫如深的。
但是大家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
畢竟人心是活的,青苔之下,也會藏著洶湧的暗流。
宋思遠聞言,終於擱下了手中的筷箸,抬頭看著一臉好奇的林氏道,“你有見過兩個毫無干係的人,卻長得一模一樣難分左右的嗎?”
林氏一愣,這才想到,關於這個失而復得的二妹妹,宋思遠身為長兄,好像從來沒有表露過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是不等林氏反應過來,宋思遠已經用帕子抹了嘴,然後站起了身。
“我知道你和貞姐兒很早就認識,感情自然是好的,但玉姐兒現在也是我們宋家的人,你我身為兄嫂,就得一視同仁。”
眼見今兒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宋思遠索性也就敞開了。
“你想,娘現在是恨不得把對二妹妹那十幾年的虧欠,全都一口氣給補上了,眼裡根本容不得沙子。貞姐兒是親閨女,娘興許還能睜一眼閉一眼,但夫人你若是跟著也落井下石,惹娘傷心了,那以後還怎麼和娘好好相處?”
林氏聞言,臉上的笑容已經逐漸凝固,她想到之前在疏影堂的一言一行,背後不禁浮起一層冷汗。
“夫君……夫君說的是,此事是我想岔了!”
林氏連忙站起了身,勉強穩住了慌亂的心跳道,“貞姐兒找我來訴過苦,我是愛屋及烏,一時糊塗了。”
宋思遠見狀,輕輕握住了林氏冰涼的雙手道,“母親因為自己的疏忽,後來對貞姐兒就多有縱容,養成了她驕縱不溫的性子。但原本娘跟前就她一個女兒,我們大家寵著也就寵著了,可現在突然又多出一個,還要分走娘一半的關心,貞姐兒肯定是最不樂意的那個。”
“那夫君你呢?”
林氏順勢反握住了宋思遠的手腕,低著頭坐進他懷中,“娘現在是真偏心二妹妹,夫君你會不會不樂意?”
宋思遠最近在翰林院忙著修撰前朝正史,已經連著幾日沒有回家了。
他和林氏也才成婚一年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眼下難得小嬌妻主動,宋思遠自然是食髓知味地跟上了……
只是他手上翻動著林氏的衣襬,嘴上卻還不忘回答她的問題。
“我有什麼不樂意的,我只盼著娘開開心心的,她開心了,你的日子也能更舒坦,對不對?”
林氏一聽這話,心裡更是甜得沒了邊,紅著臉就往宋思遠的懷裡鑽。
“夫君,你對我真好……”
她柔得彷彿一汪春水,宋思遠只稍稍地用了一點力,她便全化在了他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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