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在老柯家只待了大半個時辰,走的時候自然戀戀不捨。
陳平安一直把她送到巷子口,姐弟倆分別的時候,沉玉眼睛都哭紅了。
臨街二樓的老茶館裡,裴肅倚在露臺上,盯了這一幕良久,最後只冷笑一聲道,“呵,果然生恩沒有養恩親。”
一旁的亭松聞言,也好奇地探頭看了看。
見同喜已經趕著馬車出了巷子,他便問道,“主子,我們還跟嗎?”
裴肅將把玩在手裡的杯盞往窗臺上一擱,挑起眉眼反問了一句,“我看起來很閒嗎?”
亭松閉了嘴,心裡卻盤了一連串的小九九。
閒啊,真的很閒。
不僅讓人跑腿去廣瀘書院幫陳家小弟討了個進院的名額,還動了關係讓柯家姑娘進了錢莊做長工。
這還不閒?
想到這裡,亭松已經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當初在餘縣,看到沉玉姑娘偷了銀票和通關文牒逃走的時候,主子是一邊罵著“白眼狼”,一邊敲碎了拇指上戴了多年的玉扳指。
後來兩人冤家路窄再次碰上,亭松嘴上不說,心裡卻很是不安,怕主子氣勁上頭,會幹出什麼草菅人命的事來。
結果,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
而且慢慢地,主子做的那些事他也是越來越鬧不明白了。
之前劉世子來打聽沉玉姑娘,主子還滿口扯謊說自己不認識她。
眼下又這般默默地幫著沉玉姑娘身邊的人,跑進跑出連個臉都不露。
這……真的不是閒的嗎?
“發什麼呆,還不走?”
眼見亭松竟難得出了神,已經走到隔間門口的裴肅清了嗓子喊了一句。
可是突然,格柵木門上生鏽的銅環微微晃了一下。
“主子,退!”
身後亭松的低喝混著頭頂灰瓦的碎裂聲,破空傳來。
“鐺鐺鐺!”三道銀光落下,釘在了方才裴肅站著的地方。
破舊茶几上的陶爐應聲開裂,四道灰影自屋簷翻落,雁翎刀在昏暗的屋中劃出清冷的弧度。
一瞬間,小小的茶室裡殺氣升騰。
亭松反應最快,雙手持刀,橫削的利刃先截住了撲過來的殺手。
裴肅也不落人後,旋身避開殺手的刀風之後,從腰間摸出柳葉飛刀,直入對方的咽喉。
剩下兩個殺手顯然沒想到會這麼出師不利,手中的刀勢陡然變得詭譎難測起來。
兩人速度極快,裴肅察覺背後風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轉身了。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右肩蔓延至小臂,好在亭松的刀幾乎在同時,貫穿了殺手的心口。
血腥味四下飄散,裴肅肩頭漸濃的血色,像在宣紙上暈開的硃砂。
被亭松撐住的那一刻,裴肅瞥見最後一個殺手欲翻出露臺,他直接甩手擲出飛刀……
安靜的小巷裡頓時驚叫四起,裴肅這才沉聲吩咐亭松,“看看能不能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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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沒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從柯家出來後,她就去了浮雲六記,買了好些零嘴點心便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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