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回酒店的路上,方溫言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霓虹出神,思緒飄回了兩小時前……
“你終於來了。”
方溫言看著鬚髮皆白的老道長,再次在腦中回想自己是否曾見過這位。
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確實和這位老道長素不相識。
她疑惑地開口:“道長在等我?”
老道士做了個“請”的手勢,方溫言依言坐到他對面的蒲團上。
老道士給方溫言倒了一杯清茶,推到方溫言跟前,這才慢悠悠地道,
“不錯,老道我確實在等居士。”
不等方溫言發問,老道士繼續開口,
“生死有命,居士可知自己為何會在此間?”
方溫言從隨身揹包裡掏出一個金屬盒子,從裡面取出來一個用黃紙包起來的紅色香囊。
“我是聽說天一道長這兒有助人懷孕的秘方,所以來求證一二的。”
老道士看了那香囊一眼,復又抬頭看向方溫言,
“不過是些助孕的藥材再加一些小手段而已,此物確實出自我處,不過……”
老道士伸手將香囊取過來捏在手中,抬頭看向方溫言,“裡面的麝香居士還是少碰為妙,此物不祥,我想居士定然也不想再重蹈覆轍吧!”
方溫言心中一震,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茶水在杯中泛起細微的漣漪。
“你什麼意思!”
老道士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方溫言。
那雙眼睛還是如嬰孩般純淨,可是方溫言卻從裡面看出了些許的愧疚和惋惜。
他知道她是重生的!
這個念頭倏地在方溫言腦中升起,便再也無法抹去。
她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身體像是不屬於她了一般,怎麼也開不了口。
老道士輕輕嘆息一聲,從自己的腕間退下來一串檀木珠串,拿在手上。
“此物隨我修行百年,今日便贈予居士賠罪,望它能助居士不受邪祟侵擾,念頭通達,心神安寧。”
方溫言迷迷糊糊地伸手接過,珠串觸感溫潤,隱隱散發著淡淡的檀香,縈繞在方溫言鼻尖,讓她心神為之一振。
等她清醒過來時,人已經站在禪房的門外。
方溫言想要再推門進去,卻發現房門緊閉,裡面悄無聲息。
“這位客人。”
身後傳來小道童的聲音。
方溫言倏地轉身。
卻見小道童眼眶泛紅朝她施了一禮。
“客人不必再進去了,師傅他老人家已經羽化了。”
“羽化?!”
方溫言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她明明前一秒還在跟那個老道士說話!
小道童嘆息一聲,給方溫言做了個揖,
“月餘前,師傅他老人家夜觀天象後,便道今日會有客來,見客後便是他羽化之時。”
“方才給客人開門慢了些,便是小童我纏著師傅不想開門讓你們進來……”
小道童眼眶越發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好半晌,他才洗了洗鼻子,接著道,
“師傅曾留下一言,說若客人有疑問,聽後便明白了。”
“什麼話?”方溫言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位道童,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急切。
道童微微仰頭,看著方溫言的眼睛緩緩開口:“師傅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已盡全力補救,以後,望居士能‘不執於過往,不憂於未來。安於當下,遵從本心,方不負重生機緣。’”
心中的猜測成真,方溫言頓時僵住。
這個天一道長真的知道她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