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愚哥，你還記得嗎？”
田靈兒的聲音很輕，卻透著決絕。
“六年前你剛入朝陽峰，半年就突破玉清境第一層，一年便達到第二層，所有人都說你是青雲門未來的希望。”
“可是六年了，整整六年，你卻始終停留在玉清境第二層，再無寸進。”
一條赤紅綾帶從田靈兒腰間飛出，在她周身盤旋。
那是大竹峰的法寶，琥珀朱綾。
“可我已經突破玉清境第四層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驕傲。
法寶離體，凌空驅物，正是玉清境第四層驅物境界的標誌。
李笑愚靜靜看著飛舞的紅綾，眼神依舊平靜。
他知道，田靈兒是在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無法彌補。
田靈兒收回琥珀朱綾，“我爹說，修道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我未來的道侶必定是人中龍鳳，是能與我並肩站在雲端，俯瞰眾生的英雄。”
“而不是一個停滯不前的庸才。”
“笑愚哥，你已經跟我不是一路人了。”
這番話極為傷人，將李笑愚的尊嚴踩在腳下。
但李笑愚依舊沉默，只是握著葫蘆的手緊了些。
田靈兒見李笑愚依舊一言不發。
她心一狠，從懷裡拿出一顆亮眼的珠子。
珠子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笑愚哥，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它叫清涼珠，是龍首峰齊昊師兄送給我的禮物。”
“天氣炎熱，現在揣在懷裡涼冰冰的正好，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卻是齊昊師兄向他師父特意為我求來的。”
“據說還是他師父剿滅一派魔教兇徒時偶然所得，珍藏在寶庫很久。”
“人家齊昊師兄都有這個心意，這麼多年你又為我做了些什麼？”
“就會拿著你這個破葫蘆問我要不要來一口。”
李笑愚被說得臉色通紅，卻還是一言不發，握著葫蘆的手又緊了些。
田靈兒見狀，直接用手打飛了他手裡的葫蘆，乾脆直接破罐子破摔。
“李笑愚，你到底能不能給個準話！”
“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你非要這樣賴著有意思嘛？”
“是，你曾經是不可一世的天才，可現在你已經不行了，連小凡的修為都超過你了，你覺得自己現在還配得上我嘛？”
“你就此答應，我們各自還體面點。”
李笑愚終於打破沉默，自嘲地笑了。
“你說的對。”
他輕輕點頭，“是我配不上你。”
“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李笑愚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撿起他的破葫蘆，轉身向山下走去。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無比孤寂。
田靈兒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未動。
她知道，從今天起，他們將是兩個世界的人，再無交集。
在不遠處的楓林深處，一道身影靜靜矗立，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
商正樑看著李笑愚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心疼和落寞。
他想起六年前，自己發現李笑愚時的場景。
那時的少年，聰慧過人，一點就通，對《太極玄清道》的領悟力，甚至超過了門中許多修行數十年的弟子。
他一度以為，自己撿到了一個能讓朝陽峰揚眉吐氣的絕世天才。
可誰能想到，這顆流星瞬間璀璨之後，便迅速黯淡。
“哎，痴兒，可惜了，修行一道終究要靠自己。”
商正樑長嘆一聲，
“不過……”
商正樑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好一個田不易！”
“這死胖子好久沒被揍過了！”
“哼！”
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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