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門弟子的臉色都變了。
田不易的臉色鐵青。
“不行!”他斷然拒絕,“他是我大竹峰的弟子,就算要審,也該在我青雲門審!”
田不易一步跨出,擋在張小凡的擔架前,肥胖的身軀如山嶽般,寸步不讓。
氣氛劍拔弩張。
道玄真人皺起眉頭,他看看決絕的田不易,又看看嚴肅的法相,開口道:
“法相師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張小凡是我青雲門弟子,此事,我青雲門絕不推卸責任。”
道玄真人長嘆一聲,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此事疑點重重,已非我青雲或貴寺一方能夠單獨斷定。”
“待回到青雲山,我定會飛書焚香谷,邀請雲谷主前來,我三派會審,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天下一個交代。”
道玄真人的話擲地有聲。
法相沉默片刻。
他知道,這是道玄真人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辦法。
法相若再堅持,便是不識大體,甚至會挑起兩派的爭端。
“如此,便依掌門真人之意。”
法相躬身,“那貧僧等人,便隨貴派返回青雲,等候會審。”
在詭異壓抑的氣氛中,正道各派陸續撤離流波山。
張小凡由青雲門弟子和天音寺法相等僧人共同護送,向青雲山而去。
李笑愚和陸雪琪也在這支隊伍中。
他們看著擔架上臉色蒼白昏迷的朋友,心中滿是擔憂與無力。
兩人知道,張小凡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不僅要面對青雲門的門規,更要面對天音寺的質問,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笑愚,他會沒事的,對嗎?”陸雪琪在李笑愚身旁輕聲問。
李笑愚看著她,心中一痛。
他知道陸雪琪外表冰冷,內心卻重情。
經歷了死靈淵的生死與共,陸雪琪早已將張小凡當成朋友。
李笑愚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放心吧,有我在,絕不會讓他有事。”李笑愚的聲音堅定。
陸雪琪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心中的不安平復許多。
她看著李笑愚的側臉,點了點頭。
隊伍一路無話,氣氛壓抑。
大竹峰的弟子愁眉苦臉,圍在張小凡的擔架旁,寸步不離。
田不易走在最前面,肥胖的背影顯得蕭索。
天音寺的法相帶著幾名僧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他的臉上不再是微笑,而是神情凝重,眼中藏著複雜。
山雨欲來風滿樓。
數日後,巍峨青雲山脈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看著雲霧中若隱若現的七座山峰,眾人心中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次下山歷練,太過曲折沉重。
回到通天峰,道玄真人立刻下令,將張小凡軟禁於大竹峰,由田不易看管,三派會審前,任何人不得探視。
同時,道玄派人飛鴿傳書,邀請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和焚香谷谷主雲易嵐,於七日後齊聚青雲山玉清殿共商此事與此次魔教入侵之事。
整個青雲山籠罩在壓抑緊張的氛圍中。
作為當事人的張小凡,在回到大竹峰的第二天便醒了。
當他從師父田不易口中得知自己的處境時,這個憨厚的少年陷入長久沉默。
張小凡沒有辯解,也沒有恐慌,只是靜坐房中,撫摸著手中的燒火棍,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