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傷心得暈了過去。
“不！”
一道聲音從遠方天際傳來。
隨著聲音，一道黑色流光破空而至，出現在張小凡身後。
流光化作一個身影，正是鬼王萬人往。
他身後還跟著青龍、幽姬等鬼王宗高手。
他們終究趕來了。
可惜已經是來遲了。
碧瑤已經徹底沒了。
鬼王眼中滿是痛惜。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痛苦的時候。
鬼王接住張小凡，將那片衣角和合歡鈴收起。
看著懷中昏迷的少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合歡鈴，表情複雜。
“我們走。”
鬼王沒有多說。
他抱著張小凡，帶著鬼王宗眾人，轉身離開。
沒有人阻攔。
所有人都沉浸在剛才那一幕中。
加上所有人都受了大傷，若然輕舉妄動，必然只會兩敗俱傷。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
青雲山，籠罩在劫後餘生的沉寂中。
曾經仙氣繚繞的七脈山峰，此刻多處可見斷壁殘垣。
焦黑的土地上，殘留著鬥法後無法消散的魔氣與血腥味。
通天峰玉清殿前的白玉廣場，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訴說著那日大戰的慘烈。
倖存的弟子們默默清理著戰場，搬運同門的屍骸，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傷與疲憊。
李笑愚站在朝陽峰的望仙台上，俯瞰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家園。
他想起蒼松道人臨死前的詛咒，道玄真人被魔念侵蝕後的眼神，碧瑤為愛犧牲時的微笑，和張小凡絕望的嘶吼。
這場浩劫，沒有真正的贏家。
掌門道玄真人的傳音符籙破空而來，懸停在李笑愚面前。
李笑愚收斂心神，整了整衣袍，御劍向通天峰飛去。
如今的玉清殿，比往日更顯空曠蕭索。
殿內，只有掌門道玄真人盤膝坐在蒲團上。
此次浩劫，道玄真人也元氣大傷，此刻顯得有些蒼老。
殿下，商正樑、水月大師、田不易等各脈首座分列左右，神情肅穆。
李笑愚走進大殿，行了一禮。
“弟子李笑愚，拜見掌門真人，各位師叔。”
“笑愚，你來了。”
道玄真人睜開眼，聲音沙啞，眼神卻很清明。
“坐吧。”
李笑愚依言坐下。
大殿陷入沉默。
許久，道玄真人再次開口，目光落在李笑愚身上。
“此次青雲之劫，是我青雲門立派兩千年未有之大難。”
“魔教攻山，內奸作亂，若非各位同門齊心協力，浴血奮戰，我青雲一脈恐怕早已毀於一旦。”
他的聲音帶著感慨與後怕。
“經此一役，我青雲門雖元氣大傷，但也清除了門派毒瘤，磨礪了後輩道心，未嘗不是一次涅槃重生。”
道玄真人頓了頓，又道：“有罪當罰，有功亦當賞。”
“此次保衛戰，門下弟子皆有功勞，事後自有功勳殿一一記下，論功行賞。”
“但有幾人，居功至偉，當於今日，在這玉清殿上，當眾嘉獎。”
道玄真人的目光掃過陸雪琪、林驚羽、曾書書等人，最後定格在李笑愚身上。
“李笑愚。”
“弟子在。”
李笑愚站起身，再次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