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如紗,輕籠著“一休居”所在的幽靜山坳。溪水潺潺,鳥鳴啁啾,空氣中瀰漫著草木的清新與水汽的微涼,倒是一處遠離塵囂的清淨所在。
然而,道場內的氣氛,卻與這山野的寧靜截然不同。
“家樂!凝神!意守丹田!氣走周天!不是讓你打瞌睡!”
一聲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童音,打破了清晨的靜謐。
後院一塊平整的青石上,家樂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身體微微晃動,顯然在努力收束心神,對抗著體內奔湧的法力。在他身前不遠處,張欞星揹著小手,如同一位嚴厲的小先生,來回踱步,清澈的大眼睛銳利地盯著家樂,不時出聲指點。
“氣浮於膻中,神散於識海!收!給我收回來!”張欞星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鞭子般抽在家樂的心神上。
家樂渾身一顫,猛地吸了口氣,強行將差點岔氣的法力重新導引回正軌,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和慶幸交織的表情。他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瞥了一眼那個小小的身影,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距離那場“癢癢符”的慘痛教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家樂也從最初的震驚、茫然、難以置信,逐漸接受了這個殘酷(對他而言)的現實——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娃娃,真的是他師父的師叔祖!茅山玄星子!一個活生生的、輩分高得嚇人的“老祖宗”!
更可怕的是,這位小師叔祖的手段…簡直匪夷所思!那張讓他生不如死的符籙,還有師父四目道長那畢恭畢敬、甚至帶著點討好的態度,都讓家樂深刻地認識到,這位“老祖宗”絕對惹不起!
“師…師叔祖…”家樂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討好,“弟子…弟子愚鈍,這《上清大洞真經》第三重的關竅,總是…總是把握不住…”
張欞星停下腳步,小臉一板:“愚鈍?我看你是心思浮躁!坐不住!”他走到家樂面前,仰著小臉,眼神卻帶著審視,“是不是又在惦記著後山哪隻野兔肥?還是想著溪裡哪條魚好釣?”
家樂被戳中心事,臉一紅,連忙搖頭:“沒…沒有!弟子不敢!”
“哼!”張欞星輕哼一聲,小手一翻,變戲法似的從腰間布囊裡掏出幾張符籙,塞到家樂手裡,“喏,拿著!”
家樂低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手中是五張繪製得工整流暢、靈光內蘊的青色符籙——三張【驅邪符】,兩張【破煞符】!這可比他自己畫那些歪歪扭扭、時靈時不靈的半成品強太多了!
“師叔祖…這…”家樂又驚又喜,捧著符籙,如同捧著稀世珍寶。
“給你的零花錢。”張欞星老氣橫秋地擺擺手,“記住,符籙就是底氣!就是力量!以後遇到不開眼的小鬼小妖,別慫!先撒一把符過去探探路!這叫‘火力覆蓋’!懂不懂?”
他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比劃著:“撒!要快!要準!要狠!別心疼!撒不准沒關係,數量堆死它!撒完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回來再印!咱有的是符!”
家樂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手裡那幾張沉甸甸的青色符籙,再想想小師叔祖那臺能“變”出無數符籙的神奇機器,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底氣油然而生!對啊!以前他修為不高,畫符又慢又差,遇到點麻煩只能硬著頭皮上或者指望師父。現在…有符!有好多符!撒符的感覺…想想就帶勁!
“懂!弟子懂了!”家樂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謝師叔祖賞賜!”
“嗯,這還差不多。”張欞星滿意地點點頭,“繼續練!今天不把第三重運轉三個大周天,午飯就別吃了!”
家樂臉色一苦,但看著手裡的符籙,又不敢反駁,只能苦著臉重新閉上眼睛,努力修煉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心神似乎真的安定了一些。
張欞星揹著小手,溜溜達達地離開了後院。他來到道場正屋,四目道長前幾天接了一趟“長途單”,又帶著一批“客人”出發了,道場裡只剩下他和家樂兩人。
他走到主殿角落,那裡供奉著一尊略顯粗糙的三清神像,香爐裡插著幾根燃盡的香梗。張欞星對著神像隨意地拱了拱手,心中默唸:“簽到。”
「叮!簽到地點:一休居·主殿」
「簽到成功!」
「獲得:上品硃砂×1盒(繪製符籙效果提升10%)」
「獲得:百年桃木屑×1包(可製作低階法器或符墨)」
張欞星撇撇嘴,都是些基礎材料,聊勝於無。他將東西收入系統空間。
他又溜達到後院靠近山壁的一間獨立小屋前。小屋門窗緊閉,門上貼著一張有些褪色的鎮宅符,隱隱能感覺到裡面散發出的、比別處更加陰冷的氣息。這是四目道長存放一些特殊“材料”和煉製低階行屍的地方,算是簡易的煉屍房。
「叮!檢測到特殊簽到地點:一休居·煉屍房」
「是否簽到?」
“簽到。”
「簽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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