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根本是什麼。
法家強國,而壯大秦。
壯大秦的根本,就是‘弱民’之法。
以往,嬴政對於黔首民眾的苦難,是不會理會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站在自己的層面,任何帝國不穩定因素都應該消滅。
但是,天幕告訴他黔首是會反抗的。
大澤鄉起義的畫面再次浮現,深深刺激著嬴政的心。
這讓他不免陷入思考,還有糾結當中。
而天幕的畫面,並沒有到此結束。
畫面,來到了一個裡坊之中。
一戶人家夜晚不慎失火,燒燬了家中部分糧食,導致無法按時上繳足額的租稅。
周圍的鄰居們對此心知肚明,卻因畏懼那“知情不報,罪加一等”的殘酷律法,只能被迫向官府告發。
最終,失火的那家人被官兵帶走,而告發的鄰居們,眼中沒有絲毫輕鬆,反而充滿了恐懼與自責。
整個裡坊的溫情蕩然無存,只剩下冰冷的猜忌,還有無時無刻的提防。
“連坐法,摧毀的是社會最基礎的信任結構,它將每個人都變成了帝國的監視器,也將每個人都變成了潛在的罪犯。”
一幕幕的畫面,就著天幕閃過,顯得觸目驚心。
在路上走錯了道的路人,被巡邏計程車卒當場鞭笞。
幾個士人因私下議論國事,被拖到市集中央處以“棄市”之刑。
一個商人因為用來交易的度量衡工具稍有磨損,便被處以重金罰款,血本無歸。
這些畫面,深刻的刺激著朝野的群臣。
尤其是扶蘇,儘管他的仁德顯得很迂腐,但對於這樣的一幕,不能坐視不理。
“父皇,天幕所言,已經明朗,大秦律法,是要當變之時了。”
他隨即開口,洪亮的聲音如同晨鐘暮鼓,響徹殿內。
“連坐法摧毀民之信任,而徭役分明寫著‘遇雨免罰’。”
“官吏卻利用法,壓榨黔首平民,安能不反?”
扶蘇語畢,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嬴政。
而嬴政的臉色陰沉,並沒有急著回應。
“長公子此言差矣!”
瞧見嬴政臉色不對,意識到什麼的李斯,當即開口道,“連坐法乃商君基石,使民可‘怯於私鬥而勇於公戰’。”
“若無此法,奸民橫行,何以震懾宵小?”
李斯的話語,瞬間就點燃了儒家這邊的怒火。
“荒謬,《尚書》雲罪人不孥’,連坐使父子相疑、鄰里相害,此非治國,實為虐民!”
好歹是扶蘇老師,淳于越還是得站在維護扶蘇的立場。
“陛下,天幕上那失火之戶非故意欠稅,卻因律法苛酷家破人亡——此非‘弱民’,實為‘逼民反’!”
議論聲響起,朝堂上再次陷入爭執當中。
“長公子言語大謬,律法本就可律法本可‘遇雨免罰’,是官吏曲解聖意。”
一人從群臣當中出列,朝著扶蘇拜道,“當嚴懲瀆職之吏,而非廢法!”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蒙毅。
蒙毅取代了李斯的廷尉職責,之前嬴政廢除李斯廷尉之職,就是讓蒙毅暫代。
“又來了。”
贏辰心中哀嘆,這朝堂議事,整個跟菜市場似的。
這樣下去,怎麼是個頭啊。
龍椅上,聽著朝野的討論,嬴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但心中卻也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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