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這個時候了,還在推脫責任。”
“天幕預示了大秦的未來,預示了寡人是如何被爾等矇騙,害死的!!!!!!!!”
“現在你們讓朕再次信你們,怎麼可能?!!!!”
信他們的話,天幕的自己就不會死嘛,扶蘇就不會死嗎?
而大秦,就真的能夠被昭武帝‘力挽狂瀾’,延續天下一統之後的基業嗎?!
強烈的殺意襲來,嬴政的雷霆之怒,讓數百名方士渾身顫抖,彷彿已經預示到了,自己死亡的來臨。
“欺君罔上,禍亂宮廷,毒害朕躬…”
嬴政轉而將視線落在了滿朝文武身上,赫然間就在此刻道,“諸卿以為,此等國賊應該如何處置?”
被定為國賊!
可見,嬴政對於這些方士,表現的有多麼痛恨了。
正因為如此痛恨,才讓嬴政恨不得將起碎屍萬段。
刑罰當中,最為讓人感覺到的刑罰,那就是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的待遇,估計就只有商鞅能夠享受到了。
而對於方士,嬴政覺得五馬分屍可不夠,更不足以洩他心頭之恨!
“臣請殺之!”
雖然不是廷尉了,但是李斯因為贏辰的關係,還能夠在朝廷上諫言。
不過,讓人注目的就是,他的腳上帶上腳銬。
“方士亂政,已在天幕所示。”
“所以,臣請將徐福等欺君之輩,車裂於市,夷三族;餘者可盡黥為城旦,充驪山刑徒!”
李斯的語氣狠辣,他自己都那麼慘了。
憑什麼,這些方士過的比起自己要好?
不殺,不足以平他心中憤慨,更何況大秦的亡國,在李斯眼中方士同樣有著巨大的罪過。
“陛下!”
淳于越想了一會,隨即出列言道:“《呂刑》有云'罪疑惟輕',彼輩雖奸,可否...以宮刑代死刑?”
“使其……使其……”
他話還未說完,便接觸到了嬴政那彷彿能將人凍結的滲人目光,剩下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變得結結巴巴。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淳于越瞬間悔得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自己怎麼就如此不智,偏偏要在這風口浪尖上,去觸怒一頭暴怒的猛虎呢?
“父皇——”
就在此時,扶蘇再也按捺不住。他從佇列中走出,朝著嬴政深深一拜:“徐福、盧生等人固然罪不可赦,然其餘方士,不過是奉陛下渴求長生之命行事。”
“其中不乏精通醫術、占卜之人,本無大惡。若將他們盡數株連,乃至夷其三族,豈非有傷天和,更損陛下仁德之名嗎?”
毫無疑問,扶蘇那固執的“仁德”老毛病,又一次不合時宜地發作了。
“兒臣懇請父皇三思,只誅首惡,其餘脅從者,還望陛下從寬處置!”
扶蘇話音落下,頃刻之間,偌大的章臺宮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數息之後,一股無法抑制的狂怒,如山洪海嘯般從嬴政的胸腔中猛然爆發。
他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他的好兒子,他寄予厚望卻蠢得無可救藥的好兒子!
仁德!又是仁德!
他的口中,除了儒家那套迂腐的說辭,難道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這一刻,嬴政前所未有地後悔,若非讓他學儒,扶蘇又怎會變成如今這般不分是非、不明大義的模樣!
“夠了!你的心中,究竟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嬴政虎目圓睜,聲如驚雷般咆哮道:“你的仁德,就是用在這些欺君罔上、險些斷送了帝國的逆賊身上嗎?!”
“朕所受的屈辱,還有天幕昭示的大秦幾乎覆亡的滔天危機,難道你全都視而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