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著陳玄那張掛著玩味笑容的臉,喉嚨動了動。
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是拿起筆,在那張空白的聖旨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然後,重重地蓋上了代表著大明至高皇權的玉璽!
“拿著。”
朱元璋將手諭遞了過去,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疲憊。
“去吧。”
“讓他死個明白。”
陳玄接過手諭,笑了笑。
“放心。”
“我辦事,你放心。”
……
一個時辰後。
大明,天牢。
最深處。
這裡是整個王朝最陰暗、最潮溼、最絕望的角落。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黴味。
終年不見天日。
能被關押在這裡的,無一不是曾經權傾朝野,如今卻萬劫不復的重犯。
比如,曾經的大明丞相,胡惟庸。
再比如,現在這位,曾經做著皇帝夢的雲南王,沐春生。
“吱呀——”
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推開。
一束火把的光亮刺破了無邊的黑暗。
身穿錦衣的太子朱標,和一身白袍、纖塵不染的陳玄,並肩走了進來。
他們的身後,是躬著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天牢典獄長。
“咳……咳咳……”
牢房的角落裡,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一個渾身髒汙、頭髮散亂得如同乞丐的人影,緩緩地從一堆發黴的稻草裡抬起了頭。
他就是沐春生。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西平侯。
如今,卻像一條真正的喪家之犬。
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在看到來人的瞬間,猛地爆發出兩團怨毒至極的火焰!
“陳玄!!!”
沐春生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
他猛地從地上撲了起來!
用盡全身的力氣衝到牢門前!
雙手死死地抓住那冰冷的鐵欄杆!
用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讓他家破人亡、萬劫不復的男人!
“是你!!”
“為什麼!!”
“我沐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他嘶吼著!
他咆哮著!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發洩著心中的怨恨和不甘!
然而。
面對他的瘋狂。
陳玄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徹底崩潰的失敗者。
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視著一隻可憐的螻蟻。
他沒有回答沐春生的問題。
也沒有去審問他。
更沒有去炫耀自己的勝利。
他只是走到牢門前,與沐春生隔著一道鐵欄杆,面對面地站著。
然後,用一種近乎於老師在給學生講解一道複雜題目的平淡語氣,緩緩地開了口。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
“好。”
“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陳玄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沐春生的心上!
“首先,我們從茶葉說起。”
陳玄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以為我低價傾銷茶葉,是在跟你打價格戰?”
“錯。”
“我是在抽乾你所有的現金流。”
“讓你把所有的錢,都變成一堆賣不出去的茶葉。很簡單,不是嗎?”
轟!
沐春生的腦袋嗡的一聲!
他臉上的瘋狂瞬間凝固!
“然後,是那些廢銅爛鐵。”
陳玄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你以為那是垃圾,我卻高價收購。你覺得我是個白痴?”
“可惜。”
“那些所謂的廢銅爛鐵,是我用來製造新式火炮的核心原料。”
“換句話說。”
陳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你,親手把殺死你自己的子彈,賣給了我。”
“噗——!”
沐春生再也忍不住了!
一口黑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玄!
然而!
陳玄的講解還在繼續!
“至於那些無息貸款,那就更有趣了。”
“我不是在給你送錢。”
“我是在用我的錢,買下你整個雲南的商業網路。”
“當你的所有生意都依賴我的貸款時,我只需要輕輕地抽回資金。”
“你的一切,就都成了我的。”
“你的錢莊,你的商鋪,你的礦山,所有的一切。”
“現在,都姓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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