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羊皮紙,就像是地獄裡伸出來的催命符!
上面扭曲的波斯文字,在沐春生的眼中化作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鬼,正獰笑著要將他的靈魂都徹底吞噬!
然而,在極致的絕望之中,沐春生還是看到了一絲最後的救命稻草!
對!盟友!
他還有他最堅實的盟友,帖木兒帝國!眼前這位尊貴的大使閣下,就是他最後的希望!
“大使閣下!救我!快救救我!”
沐春生再也顧不上什麼西平侯的體面了!
他像一條真正的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衝到那名帖木兒使者的腳下,死死抱住使者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大使閣下!您都看到了!那個陳玄就是個魔鬼!”
“他毀了我!他把我的一切都給毀了!”
“求求您!看在我們是盟友的份上,看在我為帝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
“借我一點錢!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只要能讓我渡過眼前的難關,我沐春生以後願為帝國當牛做馬,在所不辭啊!”
他哭著喊著,哀求著,把所有的尊嚴都踩在了腳下!
在他看來,自己和帖木兒帝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己要是倒了,帖木兒帝國在雲南這麼多年的心血也就全都白費了!
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盟友溫暖的援手。
而是一聲冰冷的,充滿了無盡嘲諷的輕笑。
“呵呵。”
那名帖木兒使者緩緩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用一種看臭蟲一樣的眼神看著腳下這個已經徹底崩潰的大明藩王。
“我親愛的沐侯爺。”
“我想,您可能搞錯了一件事。”
使者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那份羊皮紙展開,然後蹲下身子,將那份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協議遞到了沐春生的眼前。
“盟友?”
使者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不不不。”
“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們的盟友。”
“你,只是我們帝國養在你們大明的一條狗。”
“一個……幫我們賺錢的提款機而已!”
轟!!!
這句話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錘,狠狠地砸在了沐春生的心臟上!
砸得他心神俱裂!
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沐春生失魂落魄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份協議!
當他看到協議最下方那個鮮紅的,屬於他西平侯府的大印時,他徹底瘋了!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他狀若瘋魔地嘶吼著!
“我從來沒有簽過這種東西!這印章是偽造的!”
“偽造的?”
使者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他甚至都懶得再去看沐春生一眼,只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宣佈了沐春生的最終死刑。
“沐侯爺,我勸你還是看清楚一點比較好。”
“這份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我帝國前後共計向你提供了總價值三百萬兩白銀的資金支援。”
“按照我們草原的規矩,利息不算高。”
“也就九出十三歸而已。”
使者頓了頓,然後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冰冷地說道:
“現在,我正式通知你。”
“連本帶利,你一共需要償還我帝國一千二百萬兩白銀!”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
“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看不到錢。”
使者緩緩地揚了揚手中的協議,臉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那麼,這份協議,還有你這些年寫給我們大汗的那些有趣的信件。”
“我想,你們大明的皇帝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
死寂。
整個西平侯府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沐春生癱坐在地上,已經連嘶吼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名帖木兒使者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轉身離去的背影,腦海中一片混沌。
完了。
全完了。
他終於明白了。
從頭到尾,他就是一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子!
他以為自己是黃雀,卻不知道那個叫陳玄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獵人!
而他,和那個不可一世的帖木兒使者,都只不過是那個男人棋盤上兩顆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的棋子!
他不僅被陳玄玩弄於股掌之上,還被自己最信任的盟友在背後捅了最致命的一刀!
什麼叫誅心?
這就叫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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