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82章 “雜種”生氣的後果

二人直上第五層樓,坐入一個雅間,臨窗望去,就能看到黃龍河美景,能看到極遠處的秀霸山。

山上白雲繚繞,山峰奇峻,景色頗為壯麗。

陳執安點了菜,便與黎序時一同飲酒。

黎序時只喝過米酒,可這引鶴樓中並無米酒,陳執安為了照顧他的口味,便也就只點了黃酒。

醇香的黃酒入口,最初黎序時並不適應,可喝了兩杯,熱氣翻湧,臉上起了幾分紅暈,他便體會出這酒的好來。

又有許多其他酒樓吃不到的菜餚佳宴,也讓黎序時狠狠長了一番見識。

“師兄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酒食,吃上一頓,只怕要花上一兩銀子吧?”

黎序時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詢問。

陳執安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差不離,一兩銀子也許還不夠。”

黎序時頓時心有餘悸,感嘆在這懸天京,銀子可是真不夠花。

二人吃飯喝酒,五層樓上其他文人的目光,卻屢屢掃過,目光多在陳執安臉上停留,大約是驚異於陳執安竟然如此年輕。

過去一刻鐘時間。

江太平還未來,也許是未曾下值。

遠處的天邊卻已經泛起晚雲,暮雲悠悠,在橙紅的天際舒展,宛如一幅徐徐展開的山水畫卷。

遠處的山巒也被暮色籠罩,隱隱綽綽。

黎序時都有些看呆了,感嘆說道:“我師尊每每與我說,就只有老劍山有這般壯麗的景象,卻不曾想在這鬧市嘈雜的懸天京中,竟然也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陳執安正要回答,樓中的小二卻送來一封信件。

陳執安接過信件,抬頭一看,便看到不遠處另一雅間中,有四五位身著華衣的年輕人正朝他微笑點頭。

這封信是他們傳來。

陳執安開啟信封,拿出信紙一看,信的內容不長,除了開頭的客套寒暄之外,便大體是在問……

陳執安這般年輕,兼具繪畫與寫詩之才,卻不知是蘇南府哪一座世家的後人?可否是陳馬陳家?

黎序時探過頭來,好奇詢問:“師兄,我卻只知道你來自蘇南府,卻也不知你的出身。”

陳執安拿過早已在桌案上備好的筆來,墨已磨開,他在信上坦然寫了幾行字,便又叫那小二送了回去。

黎序時有些驚喜,道:“師兄,你父親竟然是一位私塾先生?據說我還年幼時,我家師尊與師兄便想請一位先生上山,教我讀書識字。

可後來,我二師兄回來了,便不曾請了,只讓他教我讀書。

只是……我二師兄頗為嚴厲,我童年吃了不少苦頭。

那時我便時常在想,若二師兄沒有回來,而是請一位氣性溫和的先生上山,我便能好過許多了。”

陳執安臉上浮起笑容來,點頭道:“我父親在蘇南府教授蒙學,為小兒開智十幾載,岐黃街乃至臨近的幾條街道,十幾二十個小巷子裡的人家,都有我父親的學生。

我父親氣性也十分溫和,那些小孩子最喜歡的老師,便是我家父親。”

黎序時懵懂點頭:“若往後老劍山上還有其他弟子,那時我便是師兄,能在山上說上話,我一定請伯父上山,讓他們不至於受我二師兄的棍棒。”

二人在這邊說話。

那一封信,卻已經送到那一處雅間,那幾位衣著華貴計程車人開啟信件一看,神色有些微妙的變化,卻也不曾失禮,只是不再送條子過來了。

陳執安並不在意。

偶爾卻也有人高聲讓陳執安作畫,陳執安只是舉酒謝絕。

又過片刻,又有一道條子送來。

陳執安接過條子,小二卻極有禮貌的指向他處。

他所指之地,一道屏風撤開,陳執安便看到一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物。

卻是在東豐街楚牧野小院中見過的趙青章,便是那位通直郎,據楚牧野說過,此人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此時這趙青章並非獨自一人,坐在他上首的還有一位看起來大約已然有五六十歲的老人。

二人盤膝而坐,都看著陳執安。

趙青章臉上笑意盎然,遠遠朝著陳執安行禮。

陳執安開啟條子一看。

“陳公子,何不來共飲一杯?”

陳執安舉杯,趙青章卻站起身來,親自走來。

“一別已經三月有餘,陳公子竟然來了這懸天京,甚至還博了一身的好名頭!”

趙青章說起話來令人如沐春風,舉杯說道:“我特意來請,今日恰好青章座師也在這引鶴樓中,正好引薦陳公子認識。”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青章又是遞條子,又是親自舉酒來請。

陳執安便與黎序時說了一句“我喝一杯就來”,便與趙青章去了那雅間。

盤膝而坐的老人臉上帶著笑容,鶴髮銀鬚,見陳執安朝他行禮,便抬手笑道:“不必多禮,你就是那來自蘇南府的畫師?”

陳執安入座,頷首稱是。

那老人上下看了陳執安一眼:“卻不曾想,你這般年輕,就已經能夠在坐朝節上為玲瓏公主作畫,繪畫技藝想來十分不凡……”

“也好,正好讓孫仲玉與呂善看上一看,這懸天京可並非只有他們二人會畫畫。”

孫仲玉乃是當朝中書舍人。

呂善則是夏淵閣待詔,據說此二人修為不凡,又因為他們極為擅長畫畫,被昭伏皇擢升官職,在繪畫一道上,整座懸天京中,無人能出此二人之右。

“而且我聽說你還給朧月娘娘寫了一首詩文,對仗工整,詞句優美,確實寫出了朧月娘孃的超凡脫俗了,意境清幽雅緻,屬實不凡。

不知你師承何人,又在哪裡讀書?竟然有這般詩詞功底?”

這老人詢問。

一旁的趙青章為陳執安倒酒,笑道:“陳公子莫要因這般多的問題而心生厭煩,此乃我座師,當朝太子太傅蘇成殊蘇大人。

他平日裡氣性清冷,面對諸多懸天京中的年輕人,可並無這般多的問題。”

當朝太子太傅?

陳執安有些意外。

在這大虞,太子太傅乃是從二品的高官,乃是太子直屬,往後還有極大擢升的可能,所以在整個官僚體系中地位頗高,更是太子班裡的核心。

“倒是讓蘇大人失望。”陳執安未曾隱瞞,坦然笑道:“執安並不曾熟讀典籍,自小開蒙也是受我父親教導,不曾有什麼名師。”

“卻不知你父親是誰?出自哪一姓氏?”蘇成殊不由疑惑起來,繼續詢問。

陳執安正要說話。

一旁的趙青章卻認真說道:“老師,這位陳公子的父親說起來,老師應當也聽過,便是那大治四年的狀元,曾經在朝留縣當過縣令的陳水君。

蘇成殊神色立刻便有些變化,上下看了陳執安一眼,點頭說道:“如此看來,確實有幾分相像。

你父親才能頗高,將朝留縣治理的井井有條,不過一年,百姓莫不稱其好。

只是可惜,後來似乎……”

蘇成殊話語至此,忽然瞳孔微張,道:“你是陳水君之子,如此說來,你身上還有懸天京北雲李家的血脈?”

李家曾是北雲州的大府,百餘年之前,才從北雲州遷來懸天京。

所以時至如今,一些歷史更加久遠的世家大府,總喜歡稱呼李家為北雲李家。

趙青章見蘇成殊問起此事,便不動聲色的舉杯飲酒,還不等陳執安回答,便笑道:“是何出身並不重要……陳公子,我乃庶族出身,如今卻也有了一官半職,也在懸天京中置了家業,算是半個京城人了。”

陳執安不知趙青章為何刻意說起此事。

趙青章卻忽然笑道:“陳公子,懸天京中人只知道你繪畫才能,知道你懂得寫詩,卻不知你尚且有不凡的劍道天賦,甚至得了景蒼劍閣的玉引!”

“如今太子府中,能人不少,可卻也不嫌多。

與其在內務府中繪畫度日,陳公子何不來太子府中做一位門客?

太子德昭如日,智周萬物,胸藏濟世之略,性寬仁而懷庶物,行恭謹以守彝倫,又修身省己,德馨內蘊。

再加上太子向來喜歡有才能的人物,頗為厚待。

如同陳公子這般的少年英傑,若是去了太子府,往後必有出路。”

趙青章直至此刻才說明來意。

一旁的太子太傅舉杯飲酒,臉上不動聲色,只是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低頭想了想,卻舉杯笑道:“趙大人盛情邀請,陳執安本應當飲酒從命,只是……太子府中能人頗多,想來不缺一個陳執安。

再加上陳執安並無太大的野心,安然度日便可,便不去叨擾了。”

蘇成殊與趙青章面色不改,臉上仍然帶笑。

趙青章最後詢問:“趙公子蘇南府一別,可曾習劍?”

陳執安搖頭:“不曾,反而有了些機緣,得了一門刀法,故而練刀。”

趙青章有些疑惑詢問:“既然劍道天賦受了那景蒼劍閣青睞,為何不練劍?”

陳執安哈哈一笑,道:“趙大人,執安出身平常,得了劍術便練劍,得了刀法便練刀法,並無過多選擇。”

趙青章明白過來,嘆息一聲道:“太子府中卻還有許多劍術,空待來人,可惜陳公子無有此志。”

二人與陳執安又共飲一杯,目送陳執安離去。

“這陳執安還有劍道天賦?”蘇成殊詢問趙青章。

“確實如此,他拔出了王洗匣的寶劍。”

“倒也算是個人才,懂得繪畫,會做詩,又有劍道天賦……只可惜出身不好。”蘇大人感慨一句:“出身不好,這懸天京對他而言便成了惡林大水,令他行走艱難。

這陳執安倒也有幾分本事,居然攢出了幾分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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