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84章 第七神蘊

“蟬蛻丸所需的藥材可以繼續種著,這丹藥效果不錯,哪怕是到了璞玉境界,當成糖豆吃,應該也能保持不錯的效果。”

陳執安巡視著自己的藥田:“明日再出去購置一些藥材,儘早種在崑崙澤中,修煉白玉蟬蛻篇第四重,破入璞玉境界還需用到。”

璞玉境界是消耗藥材的大戶。

熬煉玉骨、玉關都需要大量的藥材作為輔助,才可以保證自己的修行速度。

陳執安身上尚且還有七百兩黃金,購買一些藥材應當足夠了。

各買一株,早些買回來種到崑崙澤中開枝散葉,就能夠大大省下璞玉境界的湯藥成本。

陳執安這般想著,又忽然察覺到一道目光,他轉過頭去,卻看到椒奴藏著雙手,俏生生站在遠處,正遠遠看著他。

椒奴看不到這氤氳靈氣下種著的諸多藥材,只以為陳執安在白玉京中休憩。

陳執安站起身來,朝椒奴笑了笑,道:“這幾日你倒是極少來白玉京。”

在南流景的光輝照耀下,椒奴臉上帶著笑,眉如新月,彎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

眉心間點了一點嫣紅的花鈿,宛如凝血而生,為她的面容添了幾分獨特的神韻。

陳執安好奇的看著她的眉心,他前幾次看到椒奴,卻還沒有這花鈿點綴。

椒奴點了點頭,走上前來,笑道:“長安公子……我又有了一位新的女主人,那女主人頗為器重我,讓我管她賬下的金銀。”

“也不只有我管,與我一同的還有三位丫鬟,兩位……賬房先生,以及一位管事。

可我卻能領到銀子了。”

“以前你領不到銀子嗎?”陳執安詢問。

椒奴越發高興了,點頭說道:“我是被……賣入府中,並無薪錢,可現在每月足有三兩金子呢。”

“每月三十兩銀子的薪錢?”陳執安嚇了一跳,點頭稱讚說道:“這麼多銀兩,等你往後不做丫鬟,一個月的銀錢就夠你吃上兩年了?”

“不做丫鬟了?”椒奴低著頭想了想,又認真點頭:“其實還要謝過長安公子,府中丫鬟頗多,若非公子那一首詩,我那新的女主人只怕永遠都注意不到我。”

陳執安抬頭看了看掛在天空中散發光輝的南流景:“我們能在這白玉京中相遇,已經算是有緣。

不過是一首前人的詩,你只記著寫詩的人叫做李延年,仔細記得他的名字,心中持感激之念便是。”

椒奴認真記下這個名字,然後又道:“其實我最感激的還是長安公子,若非公子,我又如何得來這等無人聽過的詩詞?

不過……這般好的詩詞,偏偏無人聽過,著實奇怪。

我寫給那女主人看,那女主人先是苛責我,說是詩句太過放肆,可卻又喜歡的不得了。”

陳執安側頭,笑道:“也許是我做夢夢到的?”

椒奴愣了愣,臉上的笑容越發盛了。

她極為認真的看著陳執安,陳執安看著天上的南流景。

如此幾息時間過去,椒奴眼中宛如秋水寒波,澄澈中透出淡淡的愁緒來。

“長安公子,你是真的嗎?”椒奴忽然詢問。

“什麼?”陳執安有些不解。

椒奴低下頭來,看著腳邊流過的崑崙靈氣,似乎是在呢喃:“每次我從這白玉京中出去,便總覺得剛才做了一場夢。

又以為我是被府中那些陰暗的角落逼瘋了,讓我生出了幻覺。

可這白玉京中的南流景、崑崙澤、闓陽闕,還有遠處被雲霧遮罩的樓閣都這般清楚。

長安公子也這般清楚,我才不至於以為我在做夢,以為我瘋了。”

“更何況,我便是做夢、瘋癲,想來我也想不出那樣的詩句來,於是我就更加確信長安公子是真的了。”

椒奴仔細說著,又抬起頭來笑道:“我實在太過感激長安公子。

我與公子只見了幾面,公子憑這幾句話,幾首詩,便改變了我的處境。

令我不至於那般難熬,讓我每日不至於睡在陽光無法到達的籠子裡。

這些,椒奴可都記著呢。”

她認真說話,陳執安卻渾不在意,道:“不必多想,過往絕望一些,看到突如其來的光了,便覺得這光越發亮了。

等到再過一段時日,你在這光中待久了,才會知曉其實這光也不算什麼。”

椒奴不說話,卻只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並不曾說出來,但卻在心中自言自語:“長安公子並不知那是怎樣的泥濘破碎,怎樣的暗無天日。

在我這樣的人世裡再來一道光,我永不會忘,也不能忘。”

“一切都很好。”椒奴終究抬頭,笑著對陳執安說道:“只可惜我那新的女主人頗為嚴厲了些,大家都極怕她。”

陳執安卻隨意一笑,道:“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有人說過,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圓滿了,馬上就要虧欠了。

樹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馬上就要墜落。

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恆,可莫要處處求得完美。”

椒奴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

她的童年太過美好,以至於後來那些美好便驟然破碎了,讓她墜到了最深處的黑暗裡,一掙扎便是六七年。

“凡事,總有些欠缺才好。”

她重複著陳執安的話。

陳執安又要說話,又忽然感應到了一些什麼,與椒奴道別,自白玉京中離開。

陳執安自後院中睜開眼睛,此時太陽已然落山。

今夜有月,月升高山,銀灰青色,宛若一層薄紗輕覆人間。

可墨色的蒼穹深邃無垠,幾點星子點綴其中,散發著清冷而神秘的幽光。

陳執安卻看著眼前的一枚紙鶴。

那紙鶴懸在半空,似乎被一種獨特的力量牽引,陳執安想了想摘下紙鶴,又鋪展開來。

信上寫了一行文字。

陳執安眉頭微動,似乎在做著某種抉擇。

幾息時間過去,他長身而起,走出院子。

——

鬱離軻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身上已無真元,手中的羹飯長刀正在源源不斷的傳來力量,支撐他繼續奔行。

遠處不少輝煌的建築起伏,在月色勾勒下,輪廓朦朧,仿若沉睡的巨獸靜臥大地,似乎要吞他入口。

鬱離軻知道自己要死了。

因為後有追兵,他距離城門越來越遠,九載歲月匆匆而去,他終究不曾功成。

終究不曾斬了那仇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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