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91章 讓【陸吾鑑】染上一些血,才好震懾天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眼角的魚尾紋如歲月的河流蜿蜒,可他依然威嚴無上。

鐘磬之聲悠悠傳來,餘音嫋嫋,伴隨著大虞這一座足有四百八十年國祚的古老王朝一同呼吸,也與昭伏皇一同呼吸。

“聞人宗主。”昭伏皇忽然開口,他看向太淵殿以外:“你看向玉芙宮,可是對那一幅字有興趣?”

聞人宗主躬身行禮,道:“恕罪,我入宮之時見了故人,便多留了一道神蘊……是織弦唐突。”

“無妨。”昭伏皇隨口一句,又吩咐一句:“將那一幅字取來,能令聞人宗主感興趣,恰巧我與宋相也仔細看上一看。”

殿宇中有風吹過,似乎是在回應昭伏皇的話語。

旋即不過二十幾息時間,門外又有清風吹拂,一位身著深紫色蟒袍,頭頂冠飾上且有一段貂尾的年輕公公,雙手持玉盤,盤中擺放著一張洛河紙。

他躬下身子,邁著細碎的步伐,將那玉盤送到了昭伏皇身側。

昭伏皇拿過那張紙,隨意瞥了一眼,旋即臉上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首詩上,繼後又看到筆墨中的劍勢,如此一掃而過……直至最終落在“陳執安”三個字上。

那三個字中刀勢重重,又有意氣風發,稱得上頗為難得。

他不由輕輕點頭,繼而將那張紙隨意遞給年輕太監,年輕太監將紙放入玉盤,繼而送到了那位劍客面前。

那位劍客拿過洛河紙,目光落於其上。

宋洗渠似乎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張紙。

於是這位劍客探出手指,輕輕一彈。

剎那間。

在那之中,有一道劍勢飛揚而出,遊走如龍蛇蜿蜒,收發自如,毫無凝滯之感,又劍勢連綿,行雲流水,就有如文人持筆,寫就一篇輝煌文章。

可與此同時,又有一道刀勢更加不凡!

那刀勢甫一抬頭,便已經壓過那劍勢太多,恰如大河源頭初破冰凌,寒意與鋒芒並顯,緊接著又如黃龍河河水奔騰,洶湧澎湃,一路摧枯拉朽。

其勢如同黃河之水天上來,滾滾滔滔,似乎要將一切捲入這刀勢的洪流中。

那王座上的昭伏皇忽然開口詢問,道:“聞人宗主,你看這刀勢有幾重?”

“九重。”聞人宗主道:“九重刀勢太過難得……甚至融入筆墨之中,精細到了極致,刀道天賦令人嘖舌。”

此時,那張紙已經被宋洗渠接過,他先是看到那一句“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繼而又看到筆墨落名,看到陳執安那洪峰過境一般的三個大字,老朽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

此時,昭伏皇忽然發問:“陳執安……這是誰家的子弟?”

宋洗渠悄無聲息的將這張紙收入袖中,笑道:“這陳執安並非是世家門閥出身,不過只是蘇南府一位教書先生之子。”

“咦?”昭伏皇有些疑惑:“什麼樣的教書先生,能夠教出這等的少年?”

“其父……聖人應該有些印象,那時我還在中極殿擔任學士,你命我自中極殿中拿出名劍【黃雀風】,秘密賜與此人。”

昭伏皇眉心蹙了蹙:“是那陳水君?”

宋洗渠頷首。

“他可曾捉到了蟬?”

“上一次他前來懸天京,已然捉到了兩隻,乃是東皇、白藏二蟬,如今他已到了大慈觀,大約已然捉到了元英蟬,如今只差槐序,便可四時蟬圓滿。”

一旁的聞人宗主忽然色變。

這天下……真有人能捉來四時蟬?

昭伏皇忽然撫掌,笑道:“讓陳水君執【陸吾鑑】可好?”

宋洗渠搖頭:“陳水君年歲已然四十,但殺氣不足,他來執印,反而落了下乘。”

“尋一些年輕人執印,可養一些血腥氣,讓【陸吾鑑】染上一些血,才好震懾天下。”

“我看陳水君之子,倒是頗為適合。”

————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玲瓏公主站在檀木桌前,幾縷碎髮垂落卻渾然不覺。

她低頭看著桌案上的詩句,似乎有些驚異於陳執安竟然還會做這等俠氣四溢的詩句。

雲想衣裳花想容的美人詩、要召出滿天明月,更以百川奔湧來比喻自己的豪放詩詞、再加上今日這盡掃陰霾的俠客詩。

玲瓏公主自以為聰穎,卻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陳執安了。

少年人物,詩畫兩絕,都已經攀登到了旁人無法觸及的山高處,令她有些恍然。

“而且……這陳執安還在修行,上一次見他,他尚且還在真元境界,如今他身上卻雲山霧罩,令人看不清楚……”

“這樣的少年人物,修行天賦倒是差了些,十八歲的真元境界,哪怕已經真元結樹,也已然有些慢了。”

玲瓏公主這般想著,旋即又忽然失笑搖頭:“這天下,哪有處處能登高峰者?陳執安已然詩畫兩絕,若是在修行上也越過同齡之輩,豈不是……太過妖孽了。”

她嘴角含著笑容。

得了這麼一首俠客詩,已然令她十分滿意。

“只可惜原稿我尚且不曾見到,就被太淵殿取走了……

父皇見了此詩,對陳執安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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