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93章 獨身殺璞玉的少年畫師【月票加更】

“按照道理,陳先生殺了重犯,她身上的寶物,也自該歸於陳先生。”他隨意一拋,那兩個指套朝著陳執安飛來。

陳執安探手接下那兩個指套。

他詫異的看了柳山澤一眼,手中指套必然是一件玄門寶物,他剛才不曾看見,這姓柳的獬豸使完全可以據為己有,竟然還要摘來給他?

柳山澤一笑,黝黑的臉上多出些坦誠來:“督察院捉拿了王風梳,這指套本該是督察院的戰利品,可卻被這王風梳逃離之時,不知以何種手段拿了回去。

押送這王風梳的乃是我同門,已然擔了失職之罪,這指套的罪責卻未被上報,只說在捉拿王風梳時損毀。

如今若是平白出現在屍體上,我那同門只怕罪加一等。”

“而我也並無膽子將這樣的玄門寶物收為己有,於是索性提醒陳大人,也算做一個人情。

只求後續若有詢問,陳大人可莫要提著指套的事。”

他說的坦然,陳執安想了想,臉上露出笑容來:“既然如此,我還忙著前去赴宴,就此謝過二位。

往後若是督察院要問些什麼,便讓他們前來佛桑街上。”

“按照規矩,自然是要問的。”柳山澤抱拳道:“只是佛桑街乃是皇城之地,獬豸出入唯恐驚擾到大人們,具體詳情無非便是此人潛藏的時候,遇到了陳大人。

陳大人以刀殺之,便只當我已然做錄。”

陳執安頷首,轉頭將要下山,忽然又轉過身來,詢問道:“柳大人,你那犯了失職之罪,放跑了王風梳的同門,卻不知叫什麼名字?又在哪一位天字獬豸的門中。”

柳山澤雖然疑惑於陳執安為何要如此發問,卻仍然回答:“失職的乃是【何令】,門內天字的獬豸乃是【曹嚴築】曹大人。”

陳執安認真記下這兩個名字,就此下山。

“柳師,真就是這位少年畫師殺了這王風梳?”那飛魚衛詢問,眼中尚且還有些不幸。

柳山澤低頭看著女子屍首:“以我的眼力,根本看不穿這陳執安的修為……而且此人在懸天京中突然聲名鵲起,甚至寫詩毀了李家的聲名,卻依然好端端在這懸天京中,不容小覷。”

那女子忽然道:“也許這王風梳之所以要殺陳執安,便是因為李……”

“住口。”柳山澤冷呵一聲:“口無遮攔,名門世家可不至於用這般直白的手段,便是要做,也會做的儘量好看些。”

那飛魚衛低下頭去,卻又有些不服氣:“做事直白一些,往往更加快準狠,不比那些彎彎繞繞要來得更好?”

“能殺自然更好。”柳山澤冷笑:“可若是如同今日一般,人沒死,那難免就要懷疑到他們身上了。”

“便是懷疑又如何?”飛魚衛看向山路,山路上已然沒有了陳執安的身影。

“哪怕這少年天賦鼎盛,可他橫豎不過孤身一人,難道還敢去責問李家?”

柳山澤略一思索,忽然點頭:“也是,死去的少年英才,其實便不算什麼英才了。”

飛魚衛還想說話,柳山澤卻冷哼一聲:“愣著幹什麼,去扛屍體。”

女子神色一垮。

這督察院可沒有什麼男女之分,只有上下強弱之分。

她不抬這腥臭骯髒的屍體,難道還要讓獬豸去扛?

——

時間已至傍晚,歸雲室在城外的山莊中,賓客已然盡去,只留下歸雲室中人。

今日乃是歸雲室主人梁文君的生辰,來了不知多少客人。

梁文君既是大虞朝中玄門主人,又是大虞見山閣大學士,甚至還有一重國子監虞奉博士的名頭,足以稱得上身居高位。

正因如此,許多大府、世家都紛紛派人過來祝賀。

再加上坐朝節將至,許多玄門已然開始有人入懸天京,便也來這莊園中祝賀。

於是今日,光是這生辰的宴席,足足擺了一百六十餘桌。

若非梁博士早已請了五六家酒樓的廚子,只怕光是宴席都趕不上趟。

沈好好自早晨一直忙到了晚上。

直至到了申時,宴席才終於結束。

她作為歸雲室弟子,自然不需打理山莊中的雜事,而是與其餘十三四個歸雲室弟子,一同擺上酒席,再為自家師尊慶賀生辰。

梁博士四十餘歲的年紀,似乎已經不年輕了。

可她不到五十的年歲,卻已然是大虞前二十的玄門之主,自然在朝中地位頗為崇高。

今日她十分開心,也飲了許多酒,如今眼見諸位弟子與她慶生,她心情也就越發好了。

便是修行者,就算一切順利不招災厄,也不過只能見一百個春秋罷了。

而在團圓之中度過的春秋,又能有幾遭?

於是哪怕是這般的強者,今日也喝的臉頰發紅,平日裡的清冷嚴格,也化作慈愛,令弟子們頗不習慣。

沈好好不時看向窗外,不知陳執安何時會來。

可恰在此時,許多同門的師兄師妹已然起身祝酒,又送上自己的賀禮。

沈好好頓時膽怯起來。

“西州鸞去紙……”

“天山大匠紀案眉打造的鎮石。”

“咦,竟然還有養雷石,若是雕成雕塑,其上雷火流轉,好看不說,還能夠震懾邪物。”

隨著一位位同門奉上自己的禮物,沈好好眼神中不由有些慌張。

這些同門中,十幾位家境顯赫者,便送出一些頗為珍貴的禮物。

還有一位出生寒門的師妹,卻也親自手作縫製了一襲長衣贈送,禮雖輕,卻也令梁文君喜笑顏開,想來師尊是感受到師妹的心意了。

可唯獨自己……

沈好好想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

她本想突破七重神韻之後,再來好好準備師尊生辰的禮物。

可她那一場閉關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料,令她來不及精心準備禮物了。

昨天去尋找陳執安,又忽然想起陳執安那極為獨特的畫,這才有了主意。

可無論怎麼想……

陳執安這位宮廷畫師的畫就算很獨特,也值得銀兩,可也應當也襯不出她的心意來。

“陳執安的畫絕不算寒酸,甚至還畫得極好,也極為獨特……可仔細想來,陳執安乃是宮廷畫師,師尊若是想要令他作畫,隨意與內務府說上一遭也就是了……”

“而我作為師尊弟子,卻只請他人前來作畫,自己反而不曾準備,實在稱不上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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